她唯一沒想到的是無藥公子自幼沒有接受過世俗禮教,從小到大看的都是醫書兵法,根本就不受規矩約束,不知何為賢良大度。 原先誤解花澪是男子時,也照樣順著自己心意,不顧世俗約束向她求了親。 他喜歡花澪,想的就是與她一生一世一雙人,半分容不得他人覬覦。 本來兩人關係就不親厚,以前都是書信往來,牡荊夫人種種行為表現出來的意圖,直接踩到無藥公子的雷點,更是把本來也不多的母子情分推得更遠。 無藥公子自回到京都以來,與她也越來越生疏,像吃東西護食,牢牢地把自家澪澪圈在自己的方寸之地,生怕有人把她叼走了。 “公子?” 花澪扯了扯了手中的牽紅,無藥公子低頭看向她,輕嗯了一聲。 花澪張了張口:“你娘在裡面,公子不去敬酒麼?” “你娘?” 無藥公子輕笑出聲:“夫人說得是,確實該去敬酒,禮不可廢!” 雖然不知母親為何連出嫁都不來送他,可無藥公子也不過多糾結了,他只想著趕快把婚禮流程走完,每一步都不能出錯。 屏風後面的牡荊夫人聽到兩人的對話,嘴角上揚的笑怎麼都壓不下去,待聽到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她正襟危坐,一身鳳袍雍容華貴。 也許是長居高位慣了,就算心裡再怎麼期待無藥公子過來,滿心滿眼的喜愛,可硬是拿出了一種睥睨天下的氣勢。 穆延皇在一旁好笑地看著她,牡荊夫人給了他一個眼神,穆延皇立馬會意。 她雙手交疊放置腹部,好不容易找出來一個合適的姿勢,不方便亂動。 穆延皇伸長了手,在新人走了過來時,給她整理了一下頭頂的髮髻。 “今日不戴牡丹?” 牡荊夫人斜了他一眼:“我喜歡真花,那些雕刻的假花我帶不慣,就是聞著香薰不遜,可比真的牡丹,終究是不一樣。” 穆延皇無奈收回手:“我年輕時給你雕刻的牡丹,你不就很喜歡嗎?” 牡丹未到花季,偏偏牡荊夫人只喜歡牡丹花。 想當年京都各家公子為討佳人歡心,知曉高太傅之女牡丹素愛花卉,把各種奇珍異草送往太傅府邸,誰知皆被拒之門外。 美人高傲,那些人也懂得。 於是乎,從太傅府邸大門起,牡丹花卉鋪滿了整條長安街道。 花香溢滿街,經久不敗。 彼時高太傅受先皇命令,教授宮中各位世子詩書禮樂,治國之道。 先皇無後,從宗族中挑選了不少孩子,想選出一個封為儲君,穆延皇便是其中之一。 高太傅那時每日帶著一身花香授課,少不了被同僚調侃一番。 太傅之女牡丹的美名一時之間在京都傳得沸沸揚揚,各位世子都是情竇初開的男子,怎麼可能不好奇,只可惜誰都沒有與牡丹接觸過,即使有高太傅這層師徒關係,他們也與牡丹說不上一句話。 儲君之位競爭激烈,那個時候,諸位世子就算有心,可若真的攀上了牡丹姑娘,也難免被人懷疑另有所圖。 要是被對手抓住機會,向先皇告上一狀,說他是想要拉攏高太傅謀取儲君之位,那就有嘴也說不清了。 諸位世子知曉正大光明地接近牡丹姑娘是行不通的,於是眾人課後去翻了太傅家的牆,也不做什麼,就想去看一眼傳說中的牡丹姑娘究竟長什麼樣。 當一群人鬼鬼祟祟藏在假山後面時,遠遠看去,只見涼亭中有一貴女在作畫,雖說只露了半張側顏,可只用這一眼,便猜到作畫之人便是牡丹姑娘。 眾人呆瀉不動。 其他人想著,他一定要當上儲君,當上晟國未來的天子,到時候一封聖旨封牡丹姑娘為國母。 只有當時稚嫩的穆延皇想著… 我不爭儲君之位了,我要她。 於是乎在其他世子努力避嫌的時候,小小年紀的穆延皇可勁地在高太傅面前獻殷勤,終於在他的不懈努力下,十天半個月都要去高太傅家蹭頓飯,也算是在牡丹姑娘那裡留下了印象。 長此以往,兩人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情義自是非比尋常。 可後來高太傅遭淮安王陷害,全家流放邊疆。 等牡丹姑娘再次回到京都時,早已物是人非。 曾經罷校後便追在她後面攆的小小少年,成了頗有城府的儲君,再後來成了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