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毅侯被忙得不可開交,前來敬酒的人把他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 一旁倒酒的小廝根本擠不進去,文官倒還斯文點,一個個舉著酒杯,武官仗著與樂毅侯平日在事務上往來密切,直接端著酒壺上去。 只要見到樂毅侯的酒杯空了,立馬就給他滿上。 段亦然本來想追著花車去的,可見到大堂裡這番情景,皺起眉頭,直接大步走了過去,毫不客氣把那些勸酒的官員懟了回去。 最後所有人灰溜溜地坐回席位,他們是來說親的,若是得罪了郡主,那他們兒子就算有幸嫁入樂毅侯府,也不會有好日子過。 一雙鳳眸凌厲地掃視過下方的眾人,段亦然站在樂毅侯身後,一隻手按住樂毅侯肩膀,聲音淡漠道:“老段年紀大了,喝不了多少酒,諸位若是有心,不妨以茶代酒。” 另一隻搶過樂毅侯手中的酒杯,一字一句道:“如若不然,本郡主陪你們喝?” 話音剛落,眾人知曉此舉把靜和郡主得罪了,連忙擺手。 “哪敢哪敢,郡主多慮了。” 接著就沒有人敢來敬酒了。 過了一會兒。 樂毅侯自己倒是想再來幾杯,可他剛一摸上杯子,段亦然就盯了過來,開口道:“你今日的酒水到量了。” 語氣淡淡,但一字一句都是威脅。 “然兒說得是,瞧老夫這記性。” 樂毅侯只好收回手。 過來了片刻,樂毅侯不知想到什麼,湊過去道:“然兒你看,今日糰子大婚,大家都喝酒作樂,我一個主家,總不能幹站在這兒,什麼都不做吧,待會招待客人,所以這酒…”得喝。 他暗示得明明白白,段亦然瞥了他一眼,殷紅的唇角微微勾起,刻意大聲道:“諸位,家父酒量不行,故待會兒以茶代酒敬各位,不知可行。” 郡主都發話了,其他賓客當然會應和她,說到底一個家族的中心還是女子,這樂毅侯府的家事自然是段亦然說了算。 段亦然站起身來,端著酒杯道:“那多謝諸位海涵了,本郡主先乾為敬謝過諸位。” 她一敬酒,其他人哪裡敢就這麼看著,紛紛舉起酒杯回敬。 這下樂毅侯也無話可說,他就是饞那一杯酒,偏偏自家兩個閨女心疼他身體不讓他多好。 樂毅侯既是欣慰,更是無奈道:“那待會兒花車遊街回來,糰子和小語拜堂後要向我敬酒,這回的酒,老夫總不能不喝吧!” 段亦然一眼就看出他還在打酒的主意,輕笑道:“你放心!這個酒自會讓你喝到的。” 此話一出,樂毅侯倒是愣住。 平日裡他多喝了一滴,然兒就殺過來了,這怎麼…突然這麼好說話。 很快,樂毅侯便知道原因了。 花車遊街一週回來。 在禮官的主持下一切都井然有序。 新人在高堂三拜,永結同心。 樂毅侯坐在高位上,喝著無藥公子親自奉上的酒,剛剛入口便喝出了不對勁。 聞著明明還有幾分醉意,可一入口卻半分酒味也沒有。 樂毅侯抬眸看去,就看見自家兩個閨女相視一笑。 這當然不是什麼酒水,是無藥公子親自為人研製出來的果飲,他知曉自家澪澪沾酒便醉,以防她在這次的洞房花燭夜又睡了過去,才想出了這個辦法來。 “爹,公子敬的酒好喝吧!” 花澪笑著看向樂毅侯,順便用手肘推了推旁邊的無藥公子,偷偷給人豎了個大拇指。 無藥公子看了看吹鬍子瞪眼,好像被戲弄的樂毅侯,有看了看在一旁竊笑的凌襄凌側夫,一時不知發生了何事。 他不動聲色地拽緊了手中的牽紅,神情淡然自若,只好輕聲嗯了一聲應對。 那酒…有什麼問題嗎? 拜完高堂,禮成過後。 眾人悄悄打量著站在中央的新人,當然這次關注得更多的是旁邊的無藥公子。 皇后娘娘也來了,就坐大堂屏風裡邊,穆延皇也陪坐在裡面。 按理說以帝后的身份,牡荊夫人又是無藥公子的生母,她就算是坐在高堂之上,也是附合禮數,受的起新人的叩拜! 可皇后娘娘卻低調的坐在屏風後面,像是真的來觀禮一般,無藥公子嫁人她也一言不發,像是在顧及著什麼。 眾人剛想簇擁著新人去到婚房。 花澪姑娘走在一旁,注意到自家公子往屏風那邊瞥了好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