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歸設計陷害凌襄後,本想下一步再說服郡主帶他去宮宴,可沒想到無藥公子一眼識破他的伎倆。 計劃暫時擱置,他守在竹園如坐針氈,遲遲沒能等來計謀被識破後的怒火。 直到宮宴前一晚,段亦然派人送來一套宮服,傳話讓他準備明日陪她入宮。 如歸有些不可置信,再三確認道:“你確定是郡主的吩咐?” “郡主的命令,小人哪敢亂傳。” 小廝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夜深了,就不叨擾公子歇寢,小人先行告退!” 等人離開後,隨侍的下人貼心關好了門窗,又轉身去整理床被,聲音雀躍:“公子,你就別想了,如今凌側夫被關禁閉,自然是郡主寵你才帶你入宮,這可是萬國朝會啊!不是什麼人都有資格出席。” 如歸坐在燈下,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 他不確定郡主到底知不知道他設計陷害凌襄一事,若是郡主知曉,為何要護著他?還帶他參加宮宴? 如歸不知道的是,宮宴一事根本不是段亦然的意思,而是樂毅侯藉著宮宴,打算帶他先在元家人面前混個臉熟,他不信元家看著如歸跟輕鴻那麼相似的面孔不起疑心。 那邊段亦然坐在書房,聽到身旁之人回稟如歸居然沒有推拒宮宴一事,感覺有點不可思議:“如歸當時什麼神情?” 思林站在暗處,一五一十地稟報了他觀察到的情況,他身為暗衛,就算當時隔得遠,也將如歸收到宮服時細緻入微的情緒注意得一清二楚。 他說完後,觀段亦然皺眉沉思,繼續道:“如歸公子此前從未出席過任何宮宴,屬下覺得一時驚慌也在所難免,郡主可是覺得此事有何蹊蹺?” “蹊蹺是一定有的。” 段亦然掀起眼皮,眸色幽深晦暗揣測道:“如歸以前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老段也叫我多帶他出去見見世面,他會次次推脫,我也不好強求,可這次,他居然欣然接受了。” 宮宴。 段亦然立馬就想到了關鍵點。 如歸若是衝著宮宴去的,那他陷害凌襄也是為此? 他想在宮宴上幹什麼? 還不帶她順著這條思路想完,緊閉的窗戶出突然響起異動,屋裡的兩人頓時警惕,順著聲音看去。 一個身著夜行衣,渾身上下包的只露出眼睛的人翻窗進來。 思林正要拔刀相向,被段亦然及時喝止:“思林!” 暗衛見情況不對,趕緊單膝跪地,抱拳道:“半夜打擾郡主了,在下是奉公子之命來給郡主傳信的。” 他一說公子,段亦然就知道是無藥公子。 “什麼信?” 暗衛雙手將信呈上,由思林經手後再交給段亦然。 隨著紙張在夜裡開啟的動靜響起,密信裡簡短明瞭的內容映入眼簾,漆黑的瞳孔猛得微縮,段亦然一掌將信紙拍到桌上。 砰的一聲,彷彿拍在了所有人心頭。 思林擔憂地看向她:“郡主?” 段亦然站起身來,雙手撐在桌上,手指用力扣住手下的紙張,半晌深吸一口氣:“這件事老段知道嗎?” 暗衛回道:“公子只吩咐將密信送到郡主這處。” “好,下去吧!” 段亦然輕輕招手,一回想起剛才看到的內容,各種複雜情緒湧上心頭,既憋屈,又憤恨。 “郡主,信裡寫了什麼?” 思林接過揉成紙團的密信開啟,整個人突然僵硬在原地。 密信裡的內容足夠顛覆整個樂毅侯府,無藥公子當初對如歸起疑時,就派人調查過他,後來從樂毅侯口中得知了如歸身世,本想就此收手,沒想到暗衛傳回來不得了的事情。 這封密信可謂及時,恰好在宮宴前一日。 密信首先提及如歸的身世,他的母親居然是安國人,這一點其實段亦然早有察覺,就算樂毅侯當時不清楚,想必收養如歸時也是有所懷疑的,不然輕鴻將軍為何到死都要遮掩那個女子的訊息,只不過猜想那個女子當年也可能遭遇不測,確實無處查起,也就算了。 真正讓段亦然氣憤的是如歸這段時日可能在與安國那邊聯絡,加上如歸沒有推脫此次宮宴,明顯將有大事發生。 思林也想到了這個,當即提議道:“郡主,明日宮宴不如以如歸公子生病未愈為由,將其困於府中,事後屬下帶人圈禁竹園,嚴加看管!” “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