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願負責賞軍宴一事,不過禮部侍郎一職,還請諸位大人作證,若晚輩能把此事辦好,那這位置,在下當得,反之,就讓在下褪去這一身官袍。” 說完,他緩緩抬起頭來,對著高位的天子,目光裡滿是堅毅,若是細看那雙眸子,天光傾斜中面畫著一幅盛世華城,道:“陛下信任於臣,臣必不負陛下所託。” 宋清晏如何看不明白,賞軍宴不為賞軍,而是為祭奠,若是那場盛宴沒有辦好,那海晏河清皆空談。 穆延皇剛回到御書房,宋清晏告辭樂毅侯,後腳就跟了進去。 兩人不知在商議著什麼。 直到屋內的蠟燭燃起,明滅的燭光透過了窗紗。 “宋清晏你好大的膽子。” 穆延皇坐在高位上,幽暗的眼神可穿透人心,語氣帶著幾分帝王才有的淡漠,也只有這個時候的皇帝,表現得跟朝堂之上全然不同,哪裡有以他人為首的懦弱無能。 站在他面前的宋清晏,淡然自若地揮開官袍的衣襬,端正地跪在地上,低頭道:“微臣方才所言,不過權宜之計,要想誘淮安王入局,勢必要走一步險招。” 穆延皇沉聲道:“你說的險招,就是以澤兒作引誘?” 宋清晏沉默道:“淮安王生性多疑,對皇位謀劃了這麼多年,想必不會急於一時,可若讓他知曉。” 說到這裡,宋清晏抬頭道:“澤宸殿下還活著,陛下你並非後繼無人,淮安王必定方寸大亂,到時候我們的人只需提前出手,淮安王定措手不及。” 穆延皇笑看著他,道:“繼續。” 宋清晏道:“陛下今日與侯爺在朝堂之上一唱一和,微臣以為陛下另有打算,斗膽猜測這賞軍宴並非賞軍。” 屋子裡靜謐了一會兒。 “愛卿果真聰慧!” 穆延皇站起身來,一步比一步帶著壓迫,停到了人跟前,垂眸看著他道:“那你可知淮安王在晟國暗中的勢力一旦牽扯,勢必讓整個晟國陷入內亂,到時候談何與敵國議和?” 宋清晏低下頭,動作在地上投下一片暗影,隱約可見一個輕微弧度的嘴角,低聲道:“微臣前日在樂毅侯府碰見了” 他加重了語氣道:“舒語公子。” 穆延皇知道他說的是無藥。 宋清晏繼續道:“陛下,這京都的天是時候翻了,到時候朝廷自顧不暇,可不是還有神醫谷?” 穆延皇道:“看來愛卿是算準了神醫谷會出手?” 宋清晏道:“微臣沒這個算命的本事,可有花澪姑娘在,相信谷主不會棄之不顧。” 他們兩人對視著,不需要言語,所有人都知道,花澪是神醫谷谷主的命。 “所以,只要花澪姑娘想,這晟國就亂不了。”他一字一句道。 穆延皇曲身搭在宋清晏規矩的雙手上,慢慢扶人起來,他確實很滿意這個臣子。 兩個人轉身走向窗前,穆延皇推開窗戶,仰頭看著夜幕。 空氣靜默了片刻,才響起:“愛卿可否記得曾經許諾過什麼?” 宋清晏在他身後,道:“陛下於臣有知遇之恩,臣且說過,要為這晟國盛世,送上一場海晏河清。” 說完,頓了一下才道:“澤宸殿下的事…” “罷了!” 穆延皇擺了擺手,道:“這本就是澤兒該承擔的事,不過朕想到一個人。” 身後冷靜自持的宋清晏不知想到什麼,此生第一次慌亂無措,還沒來得及開口一句,便聽到穆延皇說道:“澤兒曾說花澪姑娘待他與旁人不同,那就讓朕看看,這份不同到底有幾分真心。” 說完,又補充道:“這世上女子,誰能像朕的牡丹一樣,待朕情真意切,甚至生死相許。” 說到牡荊夫人的時候,穆延皇明顯語氣上揚,每每提及時,這便是他的得意之處。 宋清晏重重地吸了一口氣,捏緊了拳頭,道:“陛下,花澪姑娘身體不好…” 穆延皇轉過身,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好似突然想起花澪是他的妻主,他剛才當著別人的面,算計了他夫人,穆延皇擦了擦鼻頭,淡漠道:“有神醫谷谷主護著,你擔心什麼。” 穆延皇並不打算改變注意,轉身走開了。 唯獨留在原地的宋清晏,把半響沒有出聲,因為他確實無法反駁。想起那日在樂毅侯府門口碰見的那個男子,他雖出身寒門,可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