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良民的孩子也出生在春天,雖然這個春天倒春寒很冷。 是個男娃,金良民電話報喜的時候,我聽到電話裡李豔紅的抱怨聲音,大意就是“沒有我這個婆婆幫忙帶娃,娃太可憐了選擇出生在這樣的家庭裡面。”言語裡都是對我的不滿,對金良民的不滿。 我大聲說會匯錢給金良民,人是不能回去照顧月子和孫子了,只能在錢上稍微出點力。金良民說理解,沒有推辭錢的事情。看來他們用錢的地方也是比較多,存的錢應該比較少。一個鎮上最好中學的老師,一個公家糧單位的工人,在當時已經屬於是高工資高收入的少部分人了。 “我最近升職的事情不順利,李豔紅讓我送禮,我沒同意,這次也沒我的名額。她是衝我發脾氣,你別往心裡去。”金良民安慰的說。 安慰和安撫了他幾句,就去裝修公司結賬和預支了一點錢,湊了整數一起匯錢給了金良民。順便給大兒媳唐樹枝的三百塊彩禮錢,一起分開匯出去了。 這樣的一筆巨大支出,讓不寬裕的手頭更緊巴了。吃饃喝水的日子又開始了,吃著乾癟涼硬的饅頭,喝著不要錢的自來水,苦笑不堪。 別人以為的打工遍地是黃金,在我和金多寶這樣沒頭腦的人來說,是換了個地方吃苦受累賣勞動力和時間而已。 金多寶也覺得疲累和煩悶,找了金理寶一起喝酒扯閒篇。這兩個中年下力氣吃飯賺錢的男人,說起生活的壓力也是一句帶過,不想談這個話題。說起婆媳關係矛盾,也覺得煩躁沒意思。倆大字不識幾個的粗人,說起了社會新聞,發表著自己的看法想法,誰也沒有認真聽誰說了啥,只是一個發洩情緒的由頭,用來打發時間和情緒。 “咱們隔壁昨天遭了賊,小偷連衣服都偷啊。你們也小心點兒,把值錢的東西收拾好。”金理寶帶著幾分醉意的說。 “我不怕,我一清二白的,啥都沒有。那幾件破衣服小偷不嫌破舊就拿走唄。”金多寶滿不在乎的說。 第二天傍晚幹活回來,門鎖被撬開了,小空間裡被翻的亂七八糟的,一看就是被小偷仔細清掃過。丟了兩件厚外套,其它的暫時沒發現丟了啥。 我們一直租住的地方陰暗潮溼,不見陽光,和豬舍差不多,擁擠狹小,一點兒聲音都能聽的很清楚。 金良虎和文巧英一起在隔壁好一點兒的地方租了一間寬敞明亮的房間,文巧英說住的地方明亮寬敞會覺得生活更有奔頭。跑到他們住的地方,勸他們也注意安全,最近活兒少人多錢難賺,走歪心思的人太多。 “媽,我懷孕了。娃年底就能出生了,你又要當奶奶了,到時候幫我帶娃,我去多賺點錢。”文巧英開心的說。 “注意身體,我過兩天拿點錢給你,吃點好的。流水線太累的話找組長換個輕鬆的,錢少也不怕,有金良虎賺錢呢。”我認真關切的說。 “金良虎也開心著呢,說你們家的基因生男娃的多。他還重男輕女啊?”文巧英笑著說。 “你別理他胡咧咧,男娃女娃都好。”我說。 稍微的閒話了幾句就離開了他們租住的地方,是個小二樓,視野開闊,光線充足,還有個露天陽臺可以曬衣服和曬太陽休閒。這個房子真不錯,貴點也值了。 回到我和金多寶的住處,金多寶說:“要不咱也換個地方住?這個地方太吵太亂了,公用的一個水龍頭有人直接洗碗洗鍋,有人直接尿盆子往裡面倒。” “踏實住著吧,沒錢換。已經跟公司借了一筆錢,給金良民的兒子你的孫子匯錢回去了。給唐樹枝的彩禮也補齊了。過幾天還要給文巧英一點錢,她也懷孕了。這日子真的是累啊,當初宣傳的多生孩子多享福。還是你大哥金多才有遠見啊,只生一個閨女,現在開心帶外孫女玩兒呢。”我嘆氣的說。 “能生就能養,這是緣分和福氣。你抱怨個啥?做飯吃吧,我累了。”金多寶氣呼呼的說。 “你累,全家就你累。我跟你幹一樣的活兒,同一個時間到屋的,我收拾了亂糟糟的屋子,去了金良虎的住處,還讓我給你做飯啊,累死我算了。一天天的都是白眼狼,喂不熟的白眼狼。一個個的不是要錢,就是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