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良木來到S市的反應和沒見過大城市的人是一樣的新鮮和感嘆。 這個沿海地區的小城市包容了全國各地前來打工賺錢養家餬口的人們。男女老少都有,各種方言都有,塑膠普通話到處可見。人們都已經適應和見怪不怪的交流,除了本地的方言太難,別處的都可以邊聽邊猜。 金良木比較瘦小,金多寶很是心疼,買了很多肉和零食水果放家裡,讓他使勁吃,補一補。雖然手頭不寬裕,但是給孩子花錢都是捨得的。 金良木已經是十二三歲的少年了,是個混日子的初中生。很多家庭因為還在掙扎著溫飽,所以學校的名額空餘的比較多,金良木就是沾了這個光才撿漏的。成績不好,但是也沒在班級裡面惹是生非,老師也是睜隻眼閉隻眼。 這次見面距離春節已經有幾個月了,我已經把他託付給婆婆唐小女一年多了。這次的託付,我付出了很多的糧食,打錢,醫藥費。婆婆是個愛惜自己生命的作精,哪怕是沒有病也覺得吃藥可以保持完全的健康,可以保養身體,哪怕輸液是葡萄糖營養劑也經常會去。診所的小夫妻說是勸不住她,心理意識太強烈了,大部分時間都是輸的營養劑。年底結賬的時候,看賬單直接傻眼了,密密麻麻的手印記錄,這筆賬遠超過普通家庭全家人幾年的看病支出。 咬著牙支付了一半的賬單,實在是支付不起。另外一半寫了欠條,簽字按手印。告誡了婆婆不要太過分,這些醫藥費金良木和金良勤只有幾次,是感冒發燒輸液。基本上都是婆婆唐小女的名字,公公的治療醫藥消費也很少,可見婆婆也是個自私自愛的“假賢妻”啊。 告訴診所的小夫妻,如果再隨意的用藥治療,過度治療,就不再付費了。賺錢要講良心,附近幾個村莊的人都在這個診所看病,他們賺錢是很容易的,也是沒啥底線的貪心。不管大病小毛病,都讓輸液,輸液在無知的農村人看來就是很神聖的很有效果的一種治療方案,不僅能治身體上的病,也能治療心裡上的安穩和長命百歲的希望。 金良木的身體是健康的,正長身體的年齡,飯量很大餓得很快,飯量看的我頭皮發麻。大號碗都要來兩三碗,一頓飯抵得上我一天的飯量了。 金多寶開心的看著最像自己的小兒子,自己最喜歡的小兒子吃著自己的飯如此香甜,很開心和滿意。 但是金良木的心理健康方面是有問題的,可能是因為到了青春叛逆期的緣故,也可能是因為遭受到公婆的苛待。他的脾氣特別急躁,暴躁,說話很難聽,甚至話裡話外會表達自己遭受的不好的對待,會怨恨爺爺奶奶,會埋怨我和金多寶,會覺得所有人都在享福只有他在受苦,覺得家裡所有人都虧欠他,所有人應該補償他。 這樣的行為和語言,讓我的內心非常慌張和焦躁。著急賺錢還債,著急蓋房子娶兒媳婦,著急擺脫貧困,沒有考慮到唐小女和金正康對他的不好對待和傷害。覺得起碼是親生的血緣關係,不會差到哪裡去。但是從金良木的話語裡,是連個鄰居都不如的那種。 持續了一年多,我才知道和發現,確實已經影響了金良木。給他造成的傷害也是很難彌補和找回的。我們的關係進入到了死衚衕裡走不出來,金良木對我的怨恨是非常明顯和真切的。有的時候似乎是以懲罰我為解脫和樂趣,故意說很難聽很刺耳,很令人心寒的話語。 金多寶也是在一邊嘆氣和發愁,金良木對他只是輕微的反抗,幾乎沒啥攻擊的行為和語言。 “金良木,把你留給你奶照看,也許是做錯選擇了。但是已經發生了,我沒有兄弟姐妹,你爹的兄弟姐妹都不在老家。沒人能託付才選的你爺爺奶奶家。我出糧出錢出藥費,你都看見了是不?”我耐心的跟金良木解釋。 “我不想聽,別跟我說話,你就是偏心。你只喜歡大哥,二哥和大姐。三哥,四哥,二姐和我,你都是不放在心上的。問問你自己的良心,我還不知道你?”金良木恨恨的說。 我一時間怔住了,沒有反駁。我儘量是一碗水端平的,孩子多了總有投緣的和不投緣的。我內心是略微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