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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頁

好不容易驅散的畫面捲土重來,如走馬燈般劃過她的腦海,一會兒是岐王策馬馳騁、從容不迫地以一敵多,一會兒是他以雷霆萬鈞之勢鏟起綵球,將她背後的偷襲者打落馬下,一會兒是自己坐在他身前的馬背上,彷彿被他圈在懷裡,還有他打橫抱起她,一路送回屋中。

她從未見過他這樣的人。

衛王不善騎術,每逢出行皆乘車,曲家的郎君們精通武藝,是鮮衣怒馬、神采飛揚的貴公子,而岐王雖生就玉樹臨風、矜貴出塵之形貌,氣場卻猶如冷冽的風雪,充滿未知……以及危險。

他是統御十萬朔方軍的年輕將領,她未婚夫儲君之位的潛在競爭者,理智告訴她應當離他遠一些,但莫名地,她心生疑竇,不由自主地揣測他的企圖。

他既已識破她的身份,若想針對衛王,應該任由她摔個粉身碎骨,或當眾揭開她的面具,讓她淪為京中笑柄,導致衛王也臉上無光。

如果說他是因為顧念安國公府才對她手下留情,那麼他著實打錯了算盤。父親早年在京中受孟家照拂,後來飛黃騰達,更是與衛王一系同氣連枝、互相提攜,絕無可能倒戈。

何況她是他兄長的未婚妻、他未來的阿嫂,他不由分說地抱起她,實屬冒犯與無禮。

他就不怕她唆使衛王報復嗎?

思及此,時纓有些懊惱,早知道他揣著明白裝糊塗,她絕不會忍受他的逾越。

虧她還當他禮賢下士、自己胡思亂想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結果白白被他佔了便宜。

她深吸口氣,緩緩嘆出,眼不見心不煩地將那隻瓷瓶扒拉到一邊。

回頭須得跟曲五郎說一聲,此事千萬不能讓旁人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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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曲夫人和曲明微帶著青榆趕來,見時纓安然無恙,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落地。

青榆拆下時纓手背上的紗布,發現已經結痂的傷口又有些開裂,應是挽韁繩所致。

曲夫人忙讓曲明微去取些藥來,時纓卻渾不介意,勸道:「這點小傷就不必了,等明微回來,只怕它已經癒合。」

曲明微正待說什麼,跟隨而至的曲五郎突然道:「岐王殿下留了瓶金創藥,我還奇怪他是何意,原來時娘子手上有傷……哪去了?剛才還在這兒。」

時纓:「……」

曲五郎梭巡一圈,在床榻角落裡看到了那隻瓷瓶。

曲明微俯身撈過來,遞給青榆,曲夫人眼中也流露出一絲驚訝。

曲五郎仍在自顧自道:「我都不知時娘子受了傷,許是岐王之前與你們打過照面,看到她……」

他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頓時瞪大眼睛:「他既然已經認出時娘子,怎麼還……那個……摟摟抱抱?」

時纓:「……」

她真是要謝謝曲兄了。

曲夫人和曲明微面面相覷,青榆為時纓上藥的動作也不由一停。

「曲夫人,明微,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時纓無奈道,「岐王殿下見我受傷,好心讓我和他共乘一騎,又在下馬時扶了我一把而已。曲兄落在後面,看走了眼,才會以為殿下是在……非禮我。」

她實在說不出「摟摟抱抱」四個字,耳朵尖又有些發燙。

曲五郎心直口快,這才明白自己又說錯了話,於是順水推舟道:「對不住,怪我沒看清楚。」

曲夫人沒好氣地橫了他一眼,對曲明微道:「明微,帶阿鸞去你那裡收拾一下吧。」

時纓謝過,待青榆為她包紮完畢,起身與曲明微離開。

她須得仔細清洗一番,否則灰頭土臉地回府,定會被父母看出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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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來到曲明微的閨房,趁淨室那邊準備熱水的間隙,曲明微屏退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