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臺上望不到校場外發生之事,榮昌王世子驚訝於慕濯的舉措,也趕來詢問情況。
岐王想救那名僕從,順手撈他一把已經足夠,又何必紆尊降貴親自「護送」。
還牢牢地把人圈在胸前,左看右看都不大對勁。
他遲了一步,只瞧見慕濯的背影,打橫抱著一人,似乎正是那名家僕。
那人的身材比普通男子瘦小,從他的角度看去,說岐王懷裡的是個姑娘也不為過。
榮昌王世子:「……」
他怎麼不知岐王有這種癖好?
再說了,相中誰不行,非得橫刀奪愛,搶曲五郎的人?
他心情複雜地嘆了口氣,覺得回頭必須勸……
等等,不對。
他突然想起來,岐王不是打定主意要娶時三娘嗎?
現在這又算什麼?
難不成強取豪奪也會上癮,連男人都不放過?
榮昌王世子目送慕濯消失在轉角,徹底陷入了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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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纓本來要回曲夫人和曲明微那裡,但礙於岐王在場,曲五郎只得就近選了一間空屋安置她。
一路上,她屏息凝神,儘量放空腦袋,不去思考自己現在的處境,可惜卻適得其反。
越想忽略,越是事與願違。
鼻端縈繞著若有似無的清淡氣息,不似薰香,倒像是皂角的天然香氣,託在她背後和膝彎的手異常沉穩,她幾乎感受不到任何顛簸。
四下寂然無聲,她的心跳卻愈漸急促,匯聚成耳畔的轟鳴。
在此之前,即使是衛王都未曾與她有過這樣親密的舉措,衛王君子端方,從不對她動手動腳,她也完全無法想像自己被他抱在懷裡的場面。
光天化日之下,簡直令人無地自容。
按說岐王救她一命,她不該妄加揣測他,可她受傷的是胳膊,壓根不影響行走,他就算好心幫忙,也應當讓僕從們為她準備擔架,而不是……
她心中百般複雜,一面覺得對不起未婚夫,一面又懷疑自己是否誤會了岐王,但兩種情緒疊加起來,都不及咫尺之遙的氣息和觸碰讓她倍感煎熬。
短短一段路程,她曾和曲家兄妹們走過無數次,從沒覺得像今天這麼漫長。
她閉著雙眼,將他精雕細琢的側臉和脖頸線條隔絕在視線之外。
就在她即將堅持不住,考慮如何讓他放自己下來時,突然聽到了屋門推開的聲音。
慕濯跨過門檻,徑直將時纓抱進內室,小心地置於床榻。
曲五郎連聲道謝,時纓正待行禮,卻被慕濯輕輕按住肩膀:「不必言謝,這局比賽還沒結束,改日如有機會,你我再一較高下。」
他的目光劃過她泛紅的耳尖,取出一隻瓷瓶擱在她手邊,對曲五郎略一點頭,轉身離去。
時纓不解,他為何要給她這個?
難道還擔心堂堂英國公府會缺藥材嗎?
大夫已經趕到,她不便開口,把瓷瓶遞給了曲五郎。
曲五郎拔開蓋子一聞,不禁面露驚訝:「怎麼是金創藥?你並未見血,根本用不著……」
話音未落,卻見她整個人驟然僵住。
半晌,時纓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背,腦中轟然炸開。
——金創藥不是為曲五郎誤傷她的那一擊,而是這個。
擊鞠時她全程戴著手套,從始至終沒有露出這道傷痕。
除非……他之前見過她手背上的紗布,並且知道「家僕」是她喬裝打扮。
原來他早就認出了她。
第14章 「岐王殿下會不會是喜歡……
因曲五郎反應還算迅速,那一杖揮到時纓胳膊上的時候已經卸去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