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可是呢,郡王爺是最慈愛的,這虧得是個孫女,若是孫子,還不知郡王爺要怎麼歡喜呢。”
這話說出來,趙燕妤先就笑了一聲。今日孃家給侄女擺滿月宴,她既是小姑,又是英國公府的長媳,自然也要回來。說起來她成親也一年了,阮麒房裡除了原來那兩個丫鬟之外並不親近別的人,對她也算尊重,可是這肚子也沒什麼動靜,雖然別人不說什麼,她自己心裡其實是著急的,如今看了綺年的孩子,心裡豈能沒有酸勁兒?聽見鄭瑾諷刺,忍不住就笑了一聲。
阮夫人冷眼瞧了她一眼,心裡暗罵蠢貨。不管怎麼說,綺年也是她名義上的嫂子,是她的孃家人。雖然趙燕妤已經出嫁,但在這樣的場合反過來踩自己的孃家嫂子,實在不是什麼明智的舉動,沒見秦王妃是怎麼做的麼?這樣一個圓滑的人,怎麼會養出這麼個女兒來!
不過,阮夫人並不打算開口提醒趙燕妤。兒媳蠢點也有好處的,兒子又不是她生的,將來也不指望著他們真心孝敬,只要別盤算她就好了。想到這裡,阮夫人忍不住又瞥了一眼身邊的喬連波,本來還指望著娶個孃家的外甥女兒跟自己同心同德找找趙燕妤的麻煩呢,結果——娶進個淚包來。打不得罵不得,話稍稍重些就眼淚汪汪的,偏偏還有自己的親孃在吳家盯著,時不時地就要敲打敲打自己。阮夫人真是膩歪透了!
許茂雲今天也跟著韓夫人來了,聽見鄭瑾這話,又聽見趙燕妤一聲笑,心裡就跟明鏡似的,暗暗地替綺年抱不平,臉上卻笑嘻嘻地道:“阮少夫人笑什麼?是覺得蘇少奶奶這話說得不妥麼?也是,我常聽人說先花後果,強於孤零零的一枚果子掛梢頭呢。”
鄭瑾臉色就微微一沉,許茂雲這是在說她只生了一個兒子就再沒動靜了。算算兒子生下來也一年了,她也想再生一個,只是不成。鄭瑾可不是吃虧的人,冷笑一聲就道:“便是一枚果子掛梢頭,也強似不開花不結果的!”許茂雲也是至今都沒動靜的。
綺年湊在永安侯夫人身邊逗著品姐兒,漫不經心地道:“這可說不準,有人先苦後甜,有人先甜後苦,誰料得到呢?就說園子裡那幾棵梅花罷,打我嫁進來就沒見動靜,還當是枯死了的,誰知道今年冬天忽然就開了花,還結了果子呢。”手指向桌上點點,“今天桌上這酒釀梅子,就是那樹上結的,只是我手藝平平,醃出來的味兒不知怎樣。”
桌上確實有幾碟釀梅子,但誰知道是不是真的郡王府梅樹結出來的果子?只是這時候難道還有人會問麼?鄭瑾暗地裡咬著牙,正想找句話出來回過去,就聽小丫鬟們在門口報:“世子過來了。”
趙燕恆進了門,先向一眾夫人行了禮,秦王妃含笑道:“怎麼到後頭來了?世子妃好端端跟我們一起呢,不必擔心。”
眾人都笑起來。趙燕恆也笑道:“過來把姐兒抱過去讓人看看。”坦然自若地看了綺年一眼,“也是怕她累了,順便看一眼。”
眾人笑得更大聲,只是有些人是真心好笑,有些人卻是帶著酸味的。綺年臉上微微一紅,站起來將品姐兒抱給趙燕恆,趙燕恆將孩子抱了過去,還含笑小聲補了一句:“若累了早些回去歇著。”說是小聲,其實恰好讓旁邊的人能聽得到,又特地向李氏欠欠身,“舅母替我盯著她些。”
李氏滿臉笑容,滿口答應,趙燕恆方才出去了,頓時屋裡人少不得又把綺年打趣一番。
鄭瑾心裡彷彿灌了一罈子醋下去,酸氣逼人。她是生了兒子,在蘇家如今說一不二,可是蘇銳歇在她房裡的時候反而少了。每日若來也是來看看兒子,之後多半就去了書房,問起來就說是升了侍講之後更要認真讀書以防著聖上垂詢之類的話。
鄭瑾並不是個呆子,自然感覺到了丈夫的疏遠,也知道丈夫的疏遠正是從自己有孕之後回了孃家,逼得蘇太太親自上門將她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