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有有什麼重物壓在她身上,周身都是暖烘烘的,手肘上的傷只覺瘙癢酥麻,熱汗附著在背上,只留於鬢角。
恍惚中,她緩緩睜眼,模糊之中,映入眼簾的,看清是個陌生的女人,還在拿熱手帕替她擦著額間的汗。
驚醒之下,她一骨碌起身,警覺問道:「你是誰!」
上下打量著,此人約莫是五六十歲的老嬤嬤,穿著宮裡的服飾,面板白皙褶皺,儘是歷經滄桑之感,多是經年已去的沉澱慈懷,可仔細瞧著,鼻樑高挺,眼窩深邃,眼底依稀瞧見幾分眸色,頭髮捲曲還束著小金環,可見不是土生土長的中原人。
老嬤嬤見她如此警覺,嚇得發出啊呀聲,著急擺手搖頭,似乎想到什麼,連忙取出一封信和一塊玉佩遞給她。
林長纓一怔,看來她不會說話
隨即她接過信,取出一看,熟悉清雋的字型越於其上,寥寥幾句,多是安撫之語。
「這是在昭儀殿照顧我長大的白音嬤嬤,拜託她來照料,夫人可當信之,清辭敬上。」
林長纓恍然大悟,原來是沈清辭派來照料她的,這玉佩她也認得是他隨身攜帶的。
緩過神來,向四周觀望著,多了幾個銀霜炭火盆,自己身上也多了件灰白大氅和被褥,手肘上細小的傷也結痂換上了藥,桌上甚至還有檀木食盒。
看來這都是這位白音嬤嬤做的。
「嬤嬤,剛剛嚇著你了。」林長纓頗有些歉疚,便收起自己那番殺氣騰騰,從床上下來。
白音嬤嬤咧嘴一笑,搖了搖頭,金環耳墜晃悠著,從檀木食盒中取出一些菜來,有些是小菜和清淡的粥,還有一些讓她憑生多了幾分熟悉。
「這是烏古臺措和胡乳達!」
白音嬤嬤從一旁準備熱手帕給她擦手,見她認得這樣的食物,頓時眼前一亮,直愣愣地點頭,似乎還有點小興奮。
這烏古臺措是一種鍋茶,以磚茶打碎後放入牛奶和鹽去煮,胡乳達則是類似於豆腐模樣的食物,微酸甘甜,還可以隨身帶著吃,這兩種也算是林長纓少有喜歡的北漠食物。
沒想到如今再見到竟然是在大梁皇宮的大牢裡。
一日未吃東西下肚,她早已餓的前胸貼後背,熱得發出一身虛汗,也多了幾分精神氣,便饒有興趣地吃著這晚膳。
白音嬤嬤也沒閒著,在身後替她收拾著床褥。
如今想來,這嬤嬤應是沈清辭母妃陪嫁侍女之類的,他母親也的確有異族的血統。
思及此,她轉眸問道:「嬤嬤,昭淑貴妃,也就是殿下的母妃,她是個怎麼樣的人?」
說罷,白音嬤嬤手一頓,訥訥地看向她,似有什麼難言之隱。
林長纓微怔,難不成這有什麼不能說
白音嬤嬤轉動著眼珠子,似乎想到什麼,隨即兩手揚起形成優美的弧度,還原地轉了幾圈,身姿搖曳,盡顯當年風采。
林長纓似乎悟到了什麼,想來當年大梁初立,北漠與大梁關係還未惡化,京城多有北漠人來此地交流通商結親,胡姬跳舞的瓦舍亦是不少,應是這璟帝看到她跳舞心生歡喜便納入後宮,也難怪他不像太子昔王那般有母族支援,這也無可厚非,當時很多官宦世家都會如此娶妻,可為何那老太監又說像金屋藏嬌似的?
想到此處,林長纓的眸色漸深,回想到令她在意之處,坐正身子,問道:「那他脖子」
忽地,門外傳來鐵鏈叮噹響,鐵門大開,伴隨著匆匆的腳步聲,林長纓聽到急聲的呼喊。
「小姐!」
雪燃!?
林長纓一抬頭便看到了李成風和蕭雪燃衝過來,兩人左右夾攻之下提溜著獄卒進來,惹得他痛苦不堪的叫嚷。
「我說兩位侍衛公子小姐,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