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未說完,不料水聲漸起,沈清辭從水中伸出手來,按著她的脖頸拉下,隨即稍稍仰頭,吻住了她。
水滴四濺下,濕漉漉的手請輕捻著她的脖頸,水漬自喉嚨流至心口,沾濕了她的衣襟。
沒有昨晚那般乾柴烈火的索取,只是啄著唇角,輕輕蹭著,對方的鼻息縈繞在側,滲著藥香,其中夾雜著柴火的松木香,時不時迸濺的爆蕊聲,掩飾著漸重的呼吸和黏膩的水聲。
林長纓兩手撐在浴桶邊沿,不知過了多久,腿腳有點發軟,沈清辭這才捨得鬆了開來,眼尾稍紅,喉嚨微動。
「你我一別兩寬,又怎生得了歡喜。」
林長纓眸色一怔,帶了幾分審視,「虧你還知道,當時是誰說想和我相敬如賓,還想」
說著,吻了下他耳後的痣,喃喃道:
「和我耳鬢廝磨。」
沈清辭不由得倒吸口冷氣,她這都是從哪學的
本想趁勢伸手將她攬過來,不料被她一躲,案臺上的紅泥小火爐上傳來咕嚕咕嚕聲響,隨即聽她說道:「水開了,我去給你泡壺茶。」
幾乎落荒而逃,林長纓緩了口氣,連忙扇著風來緩解下這面頰的滾燙,沒想到剛剛自己竟然那麼大膽,思緒混亂下冷靜下來,她抿著唇,幸好他瞧不見如今她這樣子,否則真是丟死人了,忍不住小聲嗔道:「太胡鬧了。」
說罷,擦了下脖頸後的水漬,肩胛的衣裳已被暈染大半成墨花點綴。
奈何還是太低估了沈清辭,待她端著二人的茶過去,屋內響起一句幽幽輕語。
「這藥草專去死血,生活血,你也進來泡一下吧!」
「啊?」
忽地,林長纓止住了手邊動作,面色顯而易見地渡上一層紅,待會意過來,連忙說道:
「不不行!這不安全,很容易出事的,怎麼樣也得等一下回屋裡」
說著說著,又回想之前在王府,偷偷瞄了幾眼那本書上的圖畫,好像各個場景都有,湢室浴桶、香玉軟塌、天然浴池,檀木座椅,就連馬上都有
不過她都是半閉著眼睛,微微眯著翻了幾下,沒想到被沈清辭發現立刻沒收,二話不說地寫信,連書帶信地讓李成風送到公主府,她已經預想到這小公主收到信後會是什麼反應。
奈何這說著一大竄,頓時把重點給弄歪了,沈清辭亦是面色鬆動,無奈道:「逗你的,晚上我會讓他們準備別的藥浴給你泡。」
說罷,強忍著笑,心下還有點可惜看不到林長纓說這話的神情,突然發現這麼逗逗她也是挺好玩的。
「你!」
林長纓氣得不打一處來,本想好好教訓他一番。
正好藥童提來柴房燒的熱水,頭上的皂莢也得洗乾淨,她只好先行記下,端了水來替他清洗。
手覆在他額頭上,擔心水會進到眼裡,還不忘拿個墊子墊到他脖子上,喚道:「往後靠一下。」
沈清辭照做,只聽見緩緩水流從髮絲流落,林長纓輕捻著髮絲梳下來,還不忘幫他按壓著穴位。
木槿香四溢,與屋內的藥草香混雜在一塊,只餘落水緩緩澆灌,兩人也沒有多說話,水汽漫漫,竟讓人多了幾分倦意,閒適輕緩。
一盞茶的時間過去,泡藥浴的時間過了,林長纓幫他洗完頭,以澡巾捻去髮絲的水分,扶著他出來,只是擦身子這事還是由他自己來,沈清辭也沒再逗她。
林長纓幫他穿著衣裳,只是眼神瞄過背上舊傷,仍記掛在心裡,這很明顯就是兒時被虐待所留下的,還有脖頸那處自刎,李成風對此事亦是一知半解的
不多時,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他喚人進來,原是李成風終於帶人採白蘇回來,還十分嫌棄地拂著衣袖,這身上全是那股白蘇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