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鏡男臉暇煞白近如紙的同時,同一時間,緊貼身後的周冰冰最終笑出聲來,在男人機械般本能側頭瞥向身後的那一刻主動伸過腦袋,繼而越過男人肩膀側頭看向對方,四目相對,女人笑意更濃,笑聲更甚,直至迴盪現場響側天際,與此同時,如仔細聆聽,還可額外聽到一種聲音,一串雖被女人笑聲蓋過但近距離仍可稀聽到的微末雜音。 呲,呲呲,呲呲呲。 雜音混合著女人竊笑在森林中共同迴盪,一起傳播,被距離最近的趙平察覺發現。 至於李天恆…… 他的目光繼續轉移,從眼鏡男慘白如紙的臉孔下移至身軀中央,然後,他發現了手掌,目睹了赤紅,一條沾滿血液女人手臂就這樣從男人胸口突出在外,在當先插入男人背部後繼續延伸持續衝鋒,直至突破軀體穿透胸膛! 趙平整個人被周冰冰一擊貫穿了,然而饒是如此,這些仍不算最為恐怖最為駭人,真正駭人的是,隨著女人手臂穿透胸膛,那隻柔美細膩的手掌中還死死抓著某一物體,某個對人類而言極其重要的內臟器官。 心臟! 嘩啦,嘩啦啦。 冒著滾滾熱氣的血液如開閘洪水般肆意流淌,在染紅身軀的同時潑灑地面覆蓋積雪,此刻,注視著身前因相距過近而被迫盡收眼底的手中心臟,盯著因剛剛離體而仍在跳動心臟,李天恆依舊呆滯,依舊如變故突發時那樣面無表情呆若木雞,他什麼都沒做,什麼都沒說,只是用瞳孔盯著前方,盯著那顆屬於趙平的跳動心臟,注視之餘,腦海冒出聲音,一個不斷詢問自己的質疑聲音: 趙平死了?眼鏡男死了?就這樣在反應都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被女螝一擊斃命瞬間殺死了? 常言道人的名樹的影,趙平,這個被所有資深者評價為陰險狡詐的傢伙,李天恆是畏懼的,因為他知道此人厲害,從陳逍遙那深切得知了此人可怕,那匪夷所思的算計,那碾壓他人的心機,還有那媲美何飛的分析能力等等無不證明此人很難被殺死,很難被螝幹掉,哪怕被螝逼入絕境,對方依舊能憑藉其狠辣手腕破解危機逃出生天,說是如此,實際同樣如此,比如有關周冰冰死亡事件,他就曾懷疑過趙平,甚至懷疑過對方非要和自己組隊同行的真實目的,然而…… 就這樣一個既有心機又懂算計且為了存活而心狠手黑不擇手段的傢伙,如今就這樣死了?死在了其他資深者之前,死在了自己這個經驗遠遜於他的半新人之前? 李天恆迷茫呆滯,腦海滿是不信盡是質疑,然遺憾的是,哪怕他如何質疑如何不信,現實擺在眼前,現實是什麼?現實是趙平正親身體驗著死亡! 和李天恆呆若木雞的反應類似,此刻,感受著胸膛劇痛,目視著血液翻湧,尤其在看到那顆屬於自己但如今卻被女人掏出胸腔握於手中的跳動心臟後,趙平眼裡滿是費解,滿是不可置信,繼而和站在身前的李天恆一樣本能顯露出呆滯迷茫。 (我,死了?) 腦海湧現的質問在兩秒後瞬間戛然而止,因為,他發現了什麼,發現時間流逝下剛剛還劇痛難耐的身體正快速失去知覺,與此同時身體力氣也好似被瞬間抽空般逐漸無力逐漸癱軟,且更為可怕的是,除以上變化外,他的大腦意識亦同樣在時間流逝下逐漸模糊,逐漸混沌,繼而向某處黑暗深淵急速滑落。 ……… 我從來沒想過自己死時的樣子,沒想過自己因何而死,或者說,我不認為自己會死。 因為,我是趙平。 為了活著,我捨棄了太多人類應有的東西,做過太多不該做的事,並且從開始到現在,我心安理得,沒有心理壓力,沒有負罪感,於是我就這樣懷揣著冷漠心態走到今日,同時我認為自己還將繼續走下去,走到結局,走到最後。 結果,我失策了,我死了,死在了我的所作所為當中,死在了一隻某種意義上講是由我親手製造的女螝手裡,周冰冰,一個膽小懦弱有點小心機的女性新人,這種人在我眼裡屬於廢物,屬於極其標準的一次性消耗品,最大價值僅僅只配得上充當探路石,正因如此,我才會毫不猶豫將其消耗掉,然而…… 這次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