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家大小子,鄒平是這堆孩子王裡的傻大個,他三歲的小妹妹鄒樂學得都比他快,所以當聽到這小子終於完成任務了,陳施施這個兼職老師也挺開心,決定嘉獎。
但本應歡呼雀躍的丁寶卻一反常態,聽著美食也沒多大動力,還是一副念秧兒的模樣。
陳施施拿腳繼續點了點他,問到:「誰怎麼了你了,小小年紀這麼生無可戀?」
還能有誰,當然是他心底的頭號重要人物,他哥丁尋了。
丁寶一下爬了起來,抬頭看著陳施施,鄭重其事地對她小聲道:「嫂子,你有沒有覺得我哥有點不對勁?」
提及丁尋,陳施施腦海里驀然炸開了昨晚上的一幕幕,耳尖染上一片緋紅,她按捺住不自在的神態,輕描淡寫地說:「哪有什麼不對勁,不還就那樣,不高興了就不理人。」
她只當丁寶這小子又狗了,叮囑道:「你哥受著傷呢,你沒事別去煩他,你要是閒得發慌,我這還有別的作業······」
丁寶一聽作業,拔腿就跑。
回頭沖她喊道:「我不閒,齊嬸子那邊還有事,大嫂你說的中午加餐,要記得呀!」
陳施施本想直接先去後廚再去工地,突然記起昨夜帳本還落在丁尋房裡,想著順道帶過去,就轉身進了郝家的西廂客房。
垂簾閉門。
她保持禮貌習慣性地伸手敲門,裡面傳來一聲進,她推門的時候才反應過來,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傻書生什麼時候關上門了。
門戶大開後,看著丁尋手裡一卷竹簡臨窗在讀。
陳施施上前兩步才看清,他看的是自己記帳的那捲,與她交予鄒、齊兩婦人的不一樣,這策更具現代化,是她私人記帳的帳簿。
「才剛醒又看上了,安心歇著,別多過勞心費神。」
「無礙。」
還是清冷低沉的音嗓,陳施施整理竹簡的手微抖了一下,她順著堆成小山一樣的文綜看過去,這次丁尋沒有看她,而是沉著冷靜地在審閱。
審閱。
陳施施仔細玩味著這個詞,她收回了探巡的視線,眼瞼微微下沉。
「這些日子,辛苦你了,夫人。」
陳施施心道果然,隨後換了一副吃驚的表情抬頭,再次盯上那雙墨眸,「你,你醒過來了?」
只見丁尋眸光一轉,點點頭,繼續看著手裡的竹簡。
良久,才又淺嘆了句:「夫人擅工,識數,判文,懂理,投身鄉野,埋沒了。」
陳施施不留痕跡地仔細判斷面前這個熟悉卻又陌生的男人,聽到如此讚賞,只是淺淺一笑:「我背上剋夫的名聲被視不詳,是承蒙良人不棄,才有今日的我。」
女子應自稱為奴。
衛無缺對著身上被打量的視線,沒有任何表情,按下了心底的禮儀教化。
氣氛突然間有點微凝。
陳施施暗自嘆氣,小傻子醒了,尬聊就要從此開啟了嘛。
腦海里猛地飄出昨晚上孟浪的場景,陳施施低頭不敢看人。
真的是能就地摳出一座迪士尼。
「那啥,郝嬸答應送只小山貓給小叔養,我先去後頭看看。」
她說著,飄走。
另外中午加餐的事,陳施施讓齊大娘帶人幫著處理了獵物,皮毛收集了起來她們準備做手工,山雞的內臟也被清理了乾淨,炒了一大盆泡椒雞雜,讓丁寶又幹了兩碗飯。
料理完午餐,她去伺候毛茸茸,爪子上有血跡,消毒處理傷口。
丁寶聽到撕心裂肺的貓叫,端著飯碗跑進來喊到:「大嫂,這小玩意頂多就一口肉,咱們別吃它了吧。」
看著陳施施是給它上藥,不是殺貓,恍然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