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石還給你,該多好。要是我隨便編個故事,讓你不要去追查黑色藏字石裡有什麼秘密以及你的記憶,該多好。至少,你現在還能在我面前冷冷地說話。我常常回憶……回憶……”
煉舞把臉瞥向一邊,不願讓朋友看到自己的眼淚這麼肆虐地流。
孤鳴站在煉舞身邊,小手抓住煉舞的袍子,小聲說:“煉舞哥哥,不要哭了,我們開始吧。”可是,他自己卻也哭得一塌糊塗。
煉舞和孤鳴將棺材推到小河裡,河水平靜地流走,帶著棺材,帶著顧幽,帶著所有的眷念,帶著所有的傷悲。
煉舞看著遊走的棺材,開始在岸上跟著奔跑。孤鳴跟在他的後面,喊:“煉舞哥哥??煉舞哥哥??”
煉舞一直奔跑,彷彿想要親眼看著顧幽流向另一個世界,流向自然和諧的永恆世界。
一邊跑,一邊為顧幽吟唱祭文。
“帶走祝福,不帶走塵埃。
留下足跡,不留下遺憾。
去吧,走吧,放心離開。
去吧,走吧,永恆的世界,印證你永恆的歡顏。
不再悲傷,不再落淚。
時時刻刻,被自然與和諧充滿。
願你化作天燼鳥,作為天地的使者,再落在我的窗前。”
顧幽走了,走了。離煉舞的世界越來越遠,遠到永遠無法跨越。煉舞停下腳步,撲倒在草地上。雙手抓住草,緊緊握住,綠色的汁水沾滿了雙手。
棺材遊遠了,帶走了顧幽,消失在水氣氤氳的遠方,消失在生命的盡頭。
真的沒有留下遺憾嗎?真的不再傷悲不再落淚了嗎?假的,全是假的。顧幽死了,可是害死他的竟然是他愛著的女子。那些散落的相思果,帶著顧幽所有的絕望。
=====獄奴的身體單薄得猶如一張紙,帶著血跡的袍子在風中飄揚。一個又一個的鳳凰果放到嘴裡,一陣又一陣的苦澀疼痛侵襲著她的心。
像是心臟被捅出了無數的傷口,鮮血止不住地流失,疼痛止不住地蔓延。
她走了好遠,直到手伸進口袋裡只摸到最後一個鳳凰果時,她的面前已經沒有了路,只有彌散在空氣裡的水霧,營造出一個迷幻的夢境。
只是,夢裡的人,已經不在。
獄奴捏著最後一個鳳凰果,所有的相思就要殆盡。她輕輕說:“顧幽,吃下這最後一個鳳凰果,我就再也不會相思了。因為,我們會在另一個世界見面,我要和你在一起。顧幽,你還會恨我嗎?讓我仍然活在你的夢裡,好嗎?”
鳳凰果光潔的面板接觸到獄奴發白的嘴唇。
她的腳小步向前,慢慢地,走到路的盡頭,走到山崖的邊緣。筆直的山崖下,水霧騰起,縈繞。水咆哮著翻湧著,像一隻怪獸,張開了大嘴妄圖吞噬一切。
“顧幽,你會在那裡等著我,是嗎?”腳尖離開了山崖。
突然,背後穿出了幾個腳步聲,但並沒有走近。
獄奴轉過臉去,看到是一個白色的人影,頭上蓋著兜帽,看不到臉。只是,那套袍子卻非常熟悉。
“顧幽,是你嗎?”獄奴說,腳尖落回山崖。
對方沒有說話,站在五米之外,靜得像是鬼魅一般。
“顧幽,是你嗎?為什麼不說話?”獄奴說,想要走過去。山崖上,石頭碎裂的喀喀聲脆響。
“顧幽,顧幽。”獄奴唸叨著。
突然,一小塊石頭碎開了。碎片跌落,跌入奔流的水裡,剛濺出幾片水花,就被翻湧的水吞沒。獄奴的一隻腳下踩空,向後倒去。她向白色的影子伸出了手,沒有呼叫,只是喃喃地說:“顧幽,你還活著嗎?如果是,那麼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一隻大手拉住了獄奴的手。獄奴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