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霧氣籠罩著,模模糊糊。
“煉舞哥哥,你醒了!”孩子稚氣十足的聲音出現在耳邊。
煉舞的脖子酸硬,動不了,看不到孩子。
“煉舞哥哥,感覺好些了嗎?”孤鳴的臉擋住了熟悉的森林,進入煉舞的視野。
“我沒死?”煉舞說,覺得喉嚨乾澀,生生地痛。
孤鳴將水袋的嘴塞到煉舞嘴裡,清冽甘甜的水緩緩在喉嚨裡流過,煉舞心裡火燎般的苦楚稍稍減弱,喉嚨浸潤。
“感覺好些了嗎?”孩子小心地收起水袋,問。
“好……好多了……”煉舞說話依然有些吃力,躺在樹根下,身體一動不動。這時候,他才看到孤鳴的臉色蒼白,顯得有氣無力。
“好孩子,你救了我。”煉舞說,那麼孤鳴也一定救活了顧幽吧。他問:“顧幽呢?他還好嗎?”
“顧幽哥哥……他……”孤鳴沒有說下去,手指了指煉舞的右側。
煉舞側過頭去,看到幾步之外,顧幽躺在草叢裡,安靜地睡著。白色的袍子上染滿鮮血,已經稍稍發黑。草在他的周圍,離離生長。依然像是罩著薄霧,眼前的景物就像夢境一樣不真實。雪一樣白的蒲公英被微風吹散,輕絮飄搖,圍繞著顧幽沉睡的身體,盤旋,舞蹈。
“他還好嗎?”煉舞一直看著顧幽的側臉,問。
“他……死了……”孩子還沒有說完就啜泣起來。
死了?怎麼會死?不可能!煉舞咳嗽了幾聲,說:“孤鳴,難道你沒有治癒他嗎?難道你就沒有試一下?”
孤鳴不停擦臉上的淚水,說:“煉舞哥哥,對不起,我不能治癒他……對不起……你們從馬上跌在樹下的時候……他……他……已經死了……”
“不可能……他不會死……不會的……”
“煉舞哥哥……我對顧幽哥哥施過法……可……可是……治癒的光芒根本不會接近他……剛從我手裡湎戮頭稍讀恕??蛭???蛭??歉芯醪壞繳??拇嬖詘???
“不會的……不會的……孤鳴,你再試一下,再試一下,好嗎?”煉舞的語氣裡滿是乞求。他不相信顧幽會死,不相信他就這樣死去。他丟失的記憶還沒找回,他甚至還不知道自己是誰。
“煉舞哥哥,沒用的。已經三天了,從你們回到森林到現在已經三天了。你睡了三天,生命終於歸來。而顧幽哥哥,三天前,就已經……”孤鳴不願再說“死”字,這個字對於他來說,太殘酷,太殘酷。
煉舞凝視著那慘白的側臉,眼淚不禁滑進草叢。
茂盛的青草圍繞著顧幽的身體,輕輕搖擺,被風吹出一漾一漾淺綠色的漣漪。幾片早黃的樹葉從樹冠飄落下來,在空氣裡劃下複雜的軌跡,落在顧幽的身上。森林裡,正書寫著生命與死亡交替的悲歌。
簡單的葬禮在森林深處悄悄舉行。
不知道顧幽是什麼地方的人,煉舞決定按照本地自然和諧崇拜者的方式讓朋友安睡。他找了一段一人多高並且已經乾枯的樹幹,鑿成一個棺材。然後在空棺裡撒滿藍色的天道花,再讓朋友躺在柔軟舒適的花瓣床上。
讓他奇怪的是,直到把顧幽放進棺材的時候,顧幽的軀體依然沒有僵硬,雖然失去了溫度,卻依然像活著的人一樣柔軟。
煉舞久久地看著棺材裡朋友的臉,多像熟睡的孩子啊。
“顧幽,你沒有說一聲就走了,把我們丟在人間。你再笑一下吧,你再皺一下眉頭吧,你再發一次怒吧,你再說一句話吧。不論怎樣,你也不要像現在這樣沉默著,好嗎?”
“顧幽,我時常回憶,偷偷地回憶我們是怎樣認識,怎樣一起教訓光之騎士。我老是裝作不會打架,讓你一個人擺平所有的事情。還有,我常常回憶,要是當初我沒有把黑色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