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她離開,卻叫她滾。
不要她離開,卻吼出不想再見到她。
不要她離開,卻說下次見面會與她拼個你死我活。
要是這一切才是虛幻的夢,該多好。
煉舞走了過來,說:“已經看不見了,我們離開吧。”
顧幽卻否認自己在看獄奴,他說:“煉舞,我剛才沒有殺她,你恨我嗎?”
煉舞反問:“如果剛才是我拿著那把劍,並且我殺死了獄奴,你會恨我嗎?”
“你在恨我。”顧幽低聲說,“我沒有為殘魂報仇。”
“我沒有恨你,殘魂在另一個世界也不會恨你。顧幽,我相信每個人做出一些生與死的選擇之前他們都會忍受比死更痛苦的煎熬。而在煎熬之後,他們的選擇就不再有對與錯的分別。這是除了當事人很難理解的。”煉舞的手放在顧幽的肩膀,“但是,我理解你。顧幽,你比我們剛認識的時候成熟了很多。”
“接下來呢?”
“接下來……不要想了。如果以後再見到她,希望我們和她不再是敵人。如果非要是敵人,我希望我們不要再見面。”
顧幽望著煉舞的雙眼,心裡是莫名的感激。
煉舞說:“我相信你的夢境,獄奴出現在了你的夢境裡,那麼一定有什麼我們還不知道的原因。而且,她並沒有之前我們想象中那樣壞。他透過裴羅商會抓住了我們,卻不去把我們送給亡魂戰士那一幫混蛋,而是把我們帶出了城。或許,他真的是想要把我們推到危險之外。”
“那麼她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呢?”
煉舞苦笑,“我也不知道。好人,壞人,這個重要嗎?重要的是,她在你的心裡是善是惡。”
“我還不知道。”顧幽始終放不開一個意識:獄奴的組織殺死了殘魂,而殘魂是自己的朋友。
他們騎上了獄奴留下的馬,向煉舞的家走去。他們沒有再戴兜帽,途中遇上了好幾次光之騎士,騎士卻只是用奇怪的眼光打量了一下他們,沒有動手。
終於又回到了森林。肅殺與喧囂,都被拋在腦後了。
兩人下了馬,在草地上坐下來。煉舞習慣性地掏出口袋裡的手絹,握在手心。
顧幽提起精神,說:“大男人帶手絹,真是噁心。”
煉舞哈哈大笑,將手絹捧得更緊,似乎害怕被顧幽搶去。
“接下來,我想找回自己的記憶。耽誤了太多時間了,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回。”顧幽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了那塊黑色的石頭。
煉舞調皮地說:“說不定,等你恢復記憶時才發覺你已經結婚了,而你卻錯過了老婆的生日。我們現在想象一下,當你回到家的時候你老婆的臉是什麼顏色。”
顧幽笑笑,不與他搭腔。他用指尖撫摩著石頭上的“藏”字,許多沒由來的思念,漫過了他的思緒。
“我是什麼人?家在哪裡?這個‘藏’字,是我的姓氏,還是組織?”自言自語著,把石頭翻了過來,“殘魂”兩個字印入自己的眼簾。
“殘魂!”顧幽大叫了一聲,站起來,石頭差點從手中跌落。
“什麼?”煉舞問,他還從來沒有看過顧幽這麼誇張的動作。
顧幽的手顫抖著,伸進口袋裡,掏出了另一塊黑色的石頭。煉舞看到顧幽的手上握著兩塊石頭,站起來,壞笑著說:“喲,生孩子了?”
顧幽沒有說話,將刻著殘魂名字的石頭遞了過去。
煉舞接過去,臉上卻還掛著笑。當他的視線落到石頭上時,陰雲遮蔽了笑顏。他喃喃地說:“怎……怎麼會……怎麼會這樣?殘魂?”他以為自己看錯了,還揉了幾下眼角。
“殘魂和我是一樣的人?”顧幽說。
“但是……殘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