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7部分

西下,晚霞映紅海天,一艘艘漁船在嘹亮的漁歌裡歸來,岸上的漁婦紛紛歡喜的迎向那些安然歸來的漢子。

爾後炊煙裊裊,暮色蒼蒼,燈火漸亮。

待到月明燈熄,便是夜色如水,一日已過。

風獨影睜眼的第一瞬便聞得笛音,如此的清揚悠遠,讓她一時不知是在夢中,還是夢中聞得笛音所以醒來。坐起身,便覺得頭腦沉重,還夾著絲絲縷縷的痛,不由抬手摸了摸腦袋,頭頂上纏著布巾,一時間憶起了當日海中情景。那時她真氣用竭,被般桅砸下大海,想來腦袋上肯定是被砸傷了。

只是,這是哪裡?她移目環視一圈,只見屋中十分的簡陋,除了身下床榻,便只一張方桌,兩張矮凳,四壁空空的。

笛聲依舊悠揚傳來,在這靜夜顯得格外的空靈,彷彿天地之間萬物俱消萬簌俱寂只為此笛。

四哥?她心中一動,忙下床,拉開門,往屋外走去。

入目的便是夜色裡仿與天接邊的大海,頭頂上一輪皓月仿如一面銀色的玉盤懸掛高空,灑下清輝萬丈,照得海天一色,明如白晝。沁涼的晚風徐徐拂過,帶起浪聲滔滔,和著那清朗無塵的笛音,便如一曲無憂的天簌,滌心寧神。循著笛音望去,遠處海邊的礁石上,一人屈膝而坐,橫笛於唇,髮絲輕舞衣袂飛揚,彷彿是月中天人偶下凡塵。如此良辰美景,如此天人清音,只令得風獨影幾疑置身幻境。

情不自禁移步向那人走去,慢慢靠近,待到看清那人樣貌,饒是見慣豐極容色的風獨影亦不由呆立當場,暗想這人難道真是海中的精靈所化不成?

礁石上吹笛的是一個年輕人,而且是一個美麗得近乎神靈的男子。紅衣似火,發如墨絲,周身若籠浮光流豔,卻有著無比清湛的眉目,還有一張賽雪勝玉的臉,乾淨得不帶一絲邪氣,就彷彿是一個修行了千年還差一點點便可飛昇的精靈,因為還不是仙,所以猶帶塵世溫暖的煙火之氣,沁人心肺的舒服,而非仙人的虛無飄渺超凡絕情。

那一刻,便是冷然如風獨影也忘卻身外,只是怔立海邊,看那人悠然吹笛,聽那天音滌塵。

也不知過去多久,當笛音休止,礁石上的人回首,對於風獨影的出現並不意外,只是衝著她曬然一笑:“我吹的笛子好聽吧?”

只這一笑,風獨影便回神。盯著那人臉上因為笑而露出的兩個深深酒窩,還有一左一右兩顆尖尖的虎牙,一時只覺得上天造物端是神奇,明明前一刻還讓人屏息驚豔,下一刻不但一掃那無邪極致的美麗,還一下子收了那人的年紀,本來看他有二十一、二,可他一笑,頓變成了十二、三歲。

風獨影看慣豐極十多年了,無論他笑與不笑,都是那樣的優雅完美,所以這刻她忍不住衝那人道:“你還是別笑,不然糟踏這張臉。”

那人笑臉一僵,瞪著風獨影,似乎不敢相信有人會對他這樣說話,下一刻,他醒過神來,眼睛裡立時冒出了火花,猛地跳下礁石,揮著手中笛子叫道:“本公子的笑有什麼不好?本公子笑起來那是令人如沐春風視之慾醉!”

這一番舉動,頓又令他從十二、三歲的可愛少年變成了囂張的噴火龍。

於是,風獨影又忍不住了,道:“你也不要說話,真的是糟踏這張臉。”

這回,那人連頭頂也冒煙了,鼻孔裡哧嗤哧嗤的噴著粗氣,瞪著風獨影,似乎要用怒火將她燒著灰燼。就在風獨影覺得他馬上就會撲過來咬她時,那人忽地退了一步,然後眨眼間,那些怒氣全沒了,他便好似變了一個人,神容靜好,風儀翩翩,以一種無懈可擊的優美姿態道:“虧得我救你一命,你便是如此對待救命恩人的嗎。”那語氣淡淡的委屈淺淺的憂鬱,配著他那張無瑕的面孔,那真是美得畫一般的令人讚歎。

這一回輪到風獨影瞪目了,這是她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