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蘇白抽著煙,想到什麼,涼涼地來了一句:「有人拍門說要投訴我們,我沒理,你也聽不進去。」
「……」
這家旅館的隔音效果很差,半夜三更還電閃雷鳴,下了場暴雨。
在這種情況下,都能被人拍門投訴,那他們的戰況……還挺激烈。
「那個……」雲棲久艱澀地擠出這一句,「做安全措施了嗎?」
他擰上瓶蓋,放回桌上,嘴角噙著笑:「你要不去翻翻垃圾桶,數數有幾個?」
「……」她拒絕。
許蘇白圈住她的腰,把剩餘半截煙摁進菸灰缸裡,「既然醒了,陪我看個日出。」
「但我很困。」雲棲久眼皮酸澀,眼底是嚴重缺覺產生的青灰色。
他把她的頭摁在他肩上,「那就睡。」
「床上睡著會舒服點。」
她起身要回床上去,許蘇白箍緊她的腰往懷裡帶,額頭抵著她的後腦勺,蹭了蹭,「讓我抱會兒。」
雲棲久便沒再動了,順勢躺在他懷裡,懶洋洋地偏頭看窗外。
睏意幾次三番來襲,她半夢半醒,在他懷裡打著盹。
「啪嗒——」
打火機開蓋的聲音把她吵醒。
許蘇白在把玩他那把金屬打火機。
雲棲久睡不好,有點惱地搶了他的打火機。
他沒說什麼,只是笑了聲,騰出的那隻手也一併環住了她的腰。
天色漸亮,殘月的輪廓愈發稀薄,大片大片的雲層匯聚,邊緣處塗抹著淺淺的紅。
那抹橘紅色不斷蔓延,染紅了半個藍色的天空。
剎那間,耀眼的光芒從山巒那頭噴薄而出,紅光漫天,絢麗多彩。
他們被籠罩在金燦燦的光裡,烘得身心鬆軟。
雲棲久滿眼燦爛金光,突然不困了,目瞪口呆,「我們樓下那間房,都看不到日出的。」
「下次帶你去海邊看日出。」許蘇白說。
下次是什麼時候?
雲棲久想問,但沒問。
太陽一出來,這座熱衷「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小鄉村,也開始漸漸甦醒。
公雞打鳴,沿街的早餐店嘩啦嘩啦地拉開捲簾門,賣菜的攤販們挑著扁擔到街上擺攤。
雲棲久看了會兒,說:「許蘇白,如果不是三下鄉,你肯定不會來這種地方吧?」
「嗯。」
「其實我家那邊跟這裡差不多,四面皆山,交通不便……如果不是我來了荷宿,估計我們這輩子都不會有交集。」
「不一定,」許蘇白低頭,親吻她的耳尖,「我的第六感告訴我,該來的緣分,遲早會來。」
「不是緣分……是我一直在爭取,想離你近一點。」雲棲久打了個哈欠,累得不行,合上眼,竟又睡著了。
於是,沒聽到後面許蘇白的話:「你以為,沒有我的配合,你能爭取得到我?」
雲棲久這一覺睡到了下午。
她去洗漱後,就坐在沙發上,吃許蘇白訂的外賣。
有點多,她吃不完。
「咔」地拉開牛奶拉環,抿了口牛奶,瞟了眼許蘇白的背影。
許蘇白坐在桌邊,嘴裡叼著半截煙,目不斜視地看著電腦,敲下一行行程式碼。
電腦螢幕投出亮光,打在他臉上。
認真專注。
從她認識他開始就這樣,在忙碌時,不喜歡被人打擾,也不太容易被人打擾。
雲棲久握著那罐牛奶,小心翼翼地問:「許蘇白,我衣服呢?」
「晾著。」許蘇白敲下一個回車鍵,把煙摁滅。
「哦。」喝完一罐牛奶,她去翻手提包,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