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掉。
他是厭惡自己的,真的是厭惡自己的。
他不知道,她好愛慕他,好喜歡他。
小時候,爹爹經常帶她來宮中玩耍,那時,離漾只是一個小阿哥,離漾很喜歡和她在一起玩捉迷藏。
他藏,她找。
每次念清歌都找不到他,而離漾每次都會故意露出一個衣角或者故意露出一個鞋子讓她找到。
找到後還會給她一個小糖人,還會給她一塊蜜餞作為獎勵。
她不捨得吃,總是揣在兜兜裡拿回去攢著,攢到發臭了,發毛了也不捨得吃,到後來就會嚎啕大哭。
後來離漾知道了,兩個人坐在*樹下就會告訴她:清歌,你不要哭,以後我若是當了皇上就讓你當皇后,我若是當了太子就讓你當太子妃,我若是當了王爺就讓你當王妃,到那個時候,我會給你許多許多的糖人和蜜餞。
清歌果然不哭了,露出一排白白的小白牙,笑著拼命的點頭。
物是人非。
兩個人都長大了。
他當了太子,可是太子妃不是她。
他當了皇上,可是皇后也不是她。
懷抱那麼暖,好暖的懷抱,好寬厚的懷抱,清歌瑟瑟發抖的身子蜷縮在一起,她感覺到自己抱了一個暖爐,她笑了,笑的很滿足,牢牢的抓著那個‘暖爐’。
時辰,一刻鐘一刻鐘的過去了。
念清歌的體溫恢復了正常,冰涼的小手也有了溫度,情緒也漸漸穩定了下來。
黯黑的天空星星點點。
一雙玄紋龍靴緩緩踏出來,呼吸了下空氣,負手而立望著草墊子上的念清歌,將木門輕輕的闔上。
德公公一直在外候著,方才的那一幕他看在眼底。
“皇上,要不要給念秀女拿一個錦被過來?”德公公詢問道。
離漾清涼寡淡的眸子好似弦月,唇瓣兒一開一合:“不必,朕不想讓她知道朕來過,她犯了欺君之罪,朕要給她一些懲罰,日後,朕會好好補償她的。”
說罷,離漾大步離開,德公公快步追了上去。
“皇上,要去離妃娘娘那裡就寢嗎?”德公公詢問著,每每離漾心情不好時都會去水離殿。
離漾的腳步遲疑了一下,龍眸跳躍著遠方,道:“不,朕去御花園走走。”
二人來到了御花園。
這個場景很是熟悉。
記得前不久,他和德公公也是在深夜裡來過御花園散步,當時他聽到了女子的哭嚎聲,但因離妃忽然生病他沒有深究,以至於到最後將這件事徹底遺忘到了腦後。
想起方才離辰逸說過的話,他恍然大悟,想必那ye哭嚎的女子便是念清歌吧。
“德公公。”離漾忽然喚道。
“奴才在。”德公公上前哈著腰。
離漾的視線落在雜草叢生的某處,淡淡道:“冷宮不需要任何人掌管了。”
德公公微微一愣,猛然反應過來離漾的意思,心裡一慌,一股子涼風從背後滕然而起:“奴才明白,這就去辦。”
“恩。”離漾道:“不用來回稟朕了。”
說罷。
一人離開。
*
冷宮。
註定不是一個尋常的ye。
殘風呼嘯,連腳步聲都變得細小虛渺。
一雙黑手緩緩推開了那扇木門。
‘吱嘎’一聲在深夜裡顯得是那麼的陰森。
塌上的人睡得正香,時不時的打著呼嚕。
德公公悄悄的站在她面前,手裡多了一條白綾,他坐在白嬤嬤面前,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而後手段熟練且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