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貴人也有三個月了吧,看她小腹平坦的,居然看不出絲毫像懷孕。”林楹惜總是喜歡說一些置人於風尖浪頭的話。
“也許……只是……是我太瘦吧。”金鈴深深低下頭,目光卻瞄向高位上的皇后,希望皇后儘快為她解圍。
林楹惜脆聲笑起來,“貴人好福氣,一次就懷了龍嗣。這福氣,可是姐妹們求都求不來的。”
金鈴的頭垂得更深了,惹來林楹惜更大膽的言辭。
“想當初貴人還是姑姑時,辦事雷厲風行,說話也伶牙俐齒。怎麼成了貴人,反而怯懦了?說話不是吱吱唔唔,就是吞吞吐吐。”
“貴人害喜嚴重,身子虛弱。”皇后一語中的,直接噎得林楹惜沒了後話。
“肚子是小了些……”絲兒看了看金鈴,也跟著接了一句,然而話音還未落,皇后沉聲道。
“你又沒懷過,你怎知道小了些?”
絲兒當即啞口無言,深深低下頭,不敢再造次。
整個宴會上,雲離落一句話都沒有說,神色有些沉悶,不知道想些什麼。殘月心下已有定數,金鈴這一胎在他心裡,該有所懷疑了吧。
他是那樣多疑的一個人。
雲澤興下午來坤乾宮背功課,雲離落以公務繁忙推了。雲澤興已經幾日未見到父皇了,心下失落落的。他也知道殘月後日即將離開雲國,心裡很捨不得,卻又不敢去見殘月,父皇不讓他去。
奶孃帶他離開坤乾宮時,他以肚子疼擺脫了奶孃。趁無人看到,悄悄來到偏殿。窗子沒有關嚴,露一道細細的縫隙,他從縫隙裡可以看到殘月坐在榻上,在縫補什麼東西。
“姨娘……”他輕聲呼喚。
聽到他稚嫩的聲音,殘月心頭微顫,推開窗子,雲澤興矮小的身子踮腳站在窗外。
“姨娘,真的要走了麼?”他黑亮的大眼睛盈上一層水色。
殘月努力笑,“姨娘以後就要見不到興兒了,興兒可不可以讓姨娘親一親?”
隔著窗子,殘月抱雲澤興進屋,緊緊摟住他胖乎乎的身子,一吻深深烙印在他細嫩的臉蛋上。
這樣一個可愛的孩子,居然是皇后和別的男人生下的孽種。
日後……不管雲離落證實雲澤興是否屬於他的骨血,只怕在雲離落心裡,他已自此失寵。
一個不被母后疼愛,不被父皇認可的孩子,他的人生自此將失去陽光。
或多或少,在殘月心裡,對無辜的雲澤興充滿愧疚。
親了他的小臉蛋,殘月緊緊抱住雲澤興在懷裡。這樣好的孩子,居然是皇后的孩子!若不是皇后的孩子該有多好,她會忍不住將他當成自己的孩子疼愛。
“姨娘……那是什麼?”雲澤興指著榻上矮桌上的明黃色布片。
“也不是什麼好的東西。”殘月揉了揉雲澤興的頭髮,“興兒快回去吧。回去晚了,奶孃會著急,父皇也會不高興。”
殘月送雲澤興出去,他依依不捨的樣子,生生揪著她的心。
奶孃匆匆抱走雲澤興,生怕雲澤興在坤乾宮鬧出什麼亂子惹皇上不高興。奶孃早就看出來了,皇后失了寵,連帶太子在皇上那也不那麼瘦待見。
回到房中,殘月又開始縫補先前的活。是那個香囊,是在七夕時為他縫補的香囊。
今早,趁他去早朝,她悄悄去了他的房間,在他的被子下,她發現了這個殘月殘破的香囊布片。頓時心中萌生重新縫補好的念頭,便偷偷拿了回來補。
忍住手指的痠痛無力,一針一針細細縫補。
他說她的手工太差,那她這一次就認認真真做活,盡力補得完美。
晚膳後,殘月將縫補好的香囊收入袖中去了坤乾宮正殿。
跪在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