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列同音字中找到它,
今衣,衾。
她看到第一個註解,原來是被子的意思。
“念衾,那一定是小時候家裡很窮,沒有被子。”程茵無趣的分析著。
“萬一出生的時候名字就取好了呢?”
“那就是他父母結婚以前很窮,中國父母嘛都把希望放在孩子的名字裡。”程茵繼續著她的無趣。
桑無焉終於投降,不再與她討論此類問題。
蘇念衾。
桑無焉躺在沙發上默默地念著這三個字。
今衣,衣今。
原來這麼簡單!?
桑無焉高呼起來,“程茵,程茵。我知道他為什麼要叫一今了!”
第一次見他,發現他是個名人。
第二次相遇,他又成了盲文老師。
那麼第三次呢?
第三次見面和第二次相隔很短。
那個時候桑無焉正在向一位來協助她做調查的學弟解釋失語症。他們心理系一直和這所學校有聯絡,所以常常有學生過來。
“言語區主要定位在大腦左半球,這個區域很廣闊,損壞了不同的區域,失語症的形式也不一樣。如果是威爾尼克區,”桑無焉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左耳後面,“就是顳葉上方靠近枕頁,它受損病人就會不理解口語單詞,不能重複他剛剛聽過的句子,也不能完成聽寫活動。所以我們叫聽覺性失語症。”
“如果言語視覺中樞受損,就會出現理解書面語言的障礙,病人看不動文字材料,產生視覺失語或者失讀症。”
她完成一大段解說,回身拿東西,發現蘇念衾在她的身後,鐵青著臉。
“你們並不能像對待白鼠一樣研究他們。”
“我們並不違反規定,學校是同意了的呀。”她不明白蘇念衾的憤怒,以為自己有違規的地方。
“他們的痛苦和病痛也並不是你們用那些冰冷的科學名稱就能理解的。”
她才恍然。
正如她作為健康人永遠不會體會他面臨黑暗的痛苦一樣。
學弟見情況不妙,抱歉的吐了吐舌頭就逃了出去。
“對不起。”桑無焉很誠心地垂頭。
“你又沒有傷害我,你該向那些孩子道歉。”蘇念衾冷著臉說。
說話的這個男人,分明在此地無銀,桑無焉突然發現,原來他甭臉的時候也有蠻可愛的一面。
詢問過殘疾學校別的工作人員,桑無焉打聽到,原來蘇念衾並不是學校老師,一切都是義務的,但是他一直在為二年班授課卻沒有更改。
不過,她從校長辦公室的通訊錄裡查到了他的電話號碼。
她幾次想打過去,又怕太唐突。本來蘇念衾對她的印象已經不太好了。
於是只好抓緊在學校相處的每一次機會,只要蘇念衾在,桑無焉就會屁顛屁顛地跟在後面繞。他上課,她在後面聽,要是他要什麼東西馬上遞到;他在辦公室,她就拿點文去裝模做樣地向他請教,即使他鐵青著臉根本不理睬她,但是總算能看到他的俊顏也不算虧;若他離開,她就跟在後面。
後面變成在學校裡,若是有人找桑無焉,竟然會去問蘇念衾。
蘇念衾終於忍無可忍,杵著盲杖轉過身來,“桑小姐,請你自重!”
“自重?我一點也不重。”她裝傻。
“請你別老纏著我。”
“蘇老師,你這是哪兒跟哪兒啊。你上課我作為一名實習老師有義務在教師裡做點事情,而且我還虛心學習盲文,如今你走前面我走後頭,這並不能說明路是你開的,我有權利,我樂意。”
蘇念衾隱忍地閉上眼睛,他一個大男人不想當街對著一小姑娘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