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封信原來是情書嗎?」話題中央的少女恍然大悟,輕描淡寫地說,「我以為是挑戰書, 還特意帶了竹劍過去……你問池田君?他和我切磋一頓後加入劍道部啦, 部長說我一個星期已經替他完成了全年的kpi, 就這還不免我部活費, 好過分,他分明應該倒找我錢。」
劍道部除了極少數真田弦一郎這種真·劍道愛好者外,其餘的部員不是雪見未枝的小弟就是雪見未枝的愛慕者,彼此間氣氛非常和諧友好共同繁榮,仁王雅治戲稱劍道部是「枝枝の後宮」。
可惜皇上沒開竅過,媚眼全拋給了瞎子看。
「男人只會影響我拔劍的速度。」午飯時間,雪見未枝獨自抱著自己糖分過多散發著陣陣黑氣的便當盒吃得腮幫鼓鼓,一本正經地說:
「只有斷情絕欲才能悟得大道,如我這般為拯救世界而生的正義使者絕不會沉溺男歡女愛——性癖是什麼?不存在的,我冰冷的心臟已經不會因此跳動了。」
小小年紀遁入空門,你很行啊。
「不要說的那麼絕對嘛。」仁王雅治偷吃了一塊枝枝碗裡的雞蛋仔,被毒到瘋狂喝水,他咳嗽了半天默默挪動屁股遠離萬惡之源,暗戳戳慫恿,「你就不想體驗一下心動dokidoki的感覺嗎?」
「不太想。」枝枝老老實實地說,「聽起來像某種心腦血管疾病。」
仁王雅治敗了,他被教科書級的直女語錄打敗了。
今天放學雪見未枝是和幸村精市一起走的。很罕見,風一樣的雪見同學難得沒有履行自己校園傳說的業務,背著書包隨人群漫步在夕陽的暖色光輝下。
「仁王君今天是怎麼回事?」雪見未枝抓著書包肩帶偏頭問幸村精市,「他不是一向對我的便當盒敬而遠之嗎?難道是味蕾爆破後領悟到了美味的真諦?真不錯,我明天要不要做兩份雞蛋仔分他一半呢……」
「還是不要了。」秉承微弱的良知,幸村精市制止一場慘劇的發生,「下個星期就是全國大賽,仁王拉肚子禁賽誰替他打候補?」
仁王:沒有比賽你就不救我了是嗎?所以愛會消失是嗎?
「全國大賽?」雪見未枝在自己的記憶中翻找翻找,似乎確實有這麼一回事,「原來如此,難怪真田君逃了劍道部的部活,我還以為終於捉住了他的把柄,真遺憾。」
枝枝:嘖,好想看他寫檢討,萬字起步上不封頂。
「加油加油。」女孩子握緊拳頭鼓勁,元氣滿滿,「立海大天下第一!」
幸村精市卻像是一下捕捉到什麼,問題直擊靈魂:「枝枝不來看比賽?」
「不來。」雪見未枝用力搖頭,「我對網球沒有興趣,溜溜球比賽倒是可以帶我一個。」
「也太絕情了吧。」幸村精市無奈地笑,「還以為你會來給我們加油。」
「我記得啦啦隊的選撥從半個月前就開始了,橫掃立海大全體女子國中生,風紀委員會這個月抓儀容儀表抓了滿大禮堂的違規生,應該不缺加油的人?」枝枝問。
好可怕的選拔賽,為了和心愛的王子們貼貼女孩們瘋了一樣沖沖沖,要是能把這股意志化為能量怕不是可以包圓橫濱三年的供電。
說話間雪見未枝停在自動販賣機前,投下兩枚清脆的硬幣,豎起手指在選擇鍵上猶豫。
幸村精市站在她背後,聲音聽不出情緒:「因為給我們加油的人很多,所以枝枝就不來了?」
「不呀。」枝枝彎腰拾起帶著冰涼水汽的汽水,轉身把它貼到幸村精市臉上。
冰冷的觸感在夏天也讓人渾身激靈,水珠打濕了男孩子的眼睫,籠著一層朦朧的霧。
隔著薄霧,靠近的黑髮少女聲音帶笑:「我覺得你肯定能贏,沒有懸唸的比賽我才不要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