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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部分

,抬著轎子。天長日久了,廟東村的社員群眾聽他吹捧牛連欣的話多了,聽慣了,也就聽膩了,都知道他所說的那些話裡有水分的,得打折,他話之所以那樣說純屬感情因素在作祟,所以漸漸地也就都不以為然起來,覺著事實並非全然像他說的那樣邪乎,他只不過是情人眼裡出西施罷了。……(未完·待續)

第三十章 夙怨刻骨(下)

(接前章)……因而他再一天磨破嘴皮子地說隊裡的諸事該怎麼樣兒或者不該怎麼樣兒,也就不見有什麼明顯效果起來。他說歸他說,信不信那是別人的事情,他無能力左右。他這樣做到後來所引起的唯一效果就只能是適得其反,讓人對他和牛連欣之間隱藏著的那層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愈加反思,愈加鄙視,進而愈加把它作為茶餘飯後的談資笑料,閒聊時時提及。至於牛德草呢,雖然上次把牛保國藉機美美捉弄了一頓,儘管也稍覺快意,但仍不解心頭之恨,覺著發洩得心裡還遠不夠舒坦,他決意要讓牛保國在春風得意的同時也得頗有點兒煩惱。這一思想動機他當然是深深埋在心底,不像任何人洩露天機的,而只是時刻都在默默地等待著好的可乘之機——對於這,牛保國是沒有足夠意識得到的。

又一次緊張而繁忙的麥收季節來臨了,人們一個個都起三更睡半夜地在生產隊裡忙碌起來。這一年夏收,牛德草被指派和其他一些年輕人負責用架子車把社員們在地裡所割倒的麥子往回搬運。他們被編在運輸隊的這些人,兩個人一組,拉一輛架子車——男年青小夥子駕轅,年輕女勞力做幫手。在這項勞動強度很大的工作中,年輕女勞力的任務主要是在男強壯勞力拉著滿載麥子的架車子上坡的時候配合他,從後面使勁往前推。牛德草和芳卿合拉一輛架子車——他原本是要和他媳婦臘梅合拉一輛架子車的,臘梅人家嫌他平常在生活中總愛數落她,挑剔她的不是,不願意和他搭伴兒,所以他只好退而求其次,找覺著幹活和自己配合默契,得心應手的芳卿搭伴兒了。

又是下工的時候,地裡割麥的社員一個個手裡拿著鐮刀,拖著疲憊的雙腿,正從地裡紛紛往回走;用架子車拉運麥子的年輕人,也一個個拉著裝載得像座小山似的麥車子在路上小心翼翼地貼著割麥下晌往回走的人身邊匆匆往前趕路。剛下過雨的泥土路面,被流水衝得坑坑窪窪的,坎坷不平,龐大的運麥架子車行走在上面,由於麥子裝得太多,太飽,搖搖晃晃,顯得有些頭重腳輕,十分不穩,活像個喝多了酒的醉漢,東倒西歪的,拉車的人稍有不慎,它就會翻倒下去,讓人頗為捏一把汗。所以拉架子車駕轅的人每從路上割麥下工的社員身邊擦肩而過時,都會溫馨提示一句:“請讓一下,當心著點兒,先讓麥車子過去。”人們一見拉麥的架子車來了,也都會自覺地連忙提早閃在路邊,把路給讓開,俟侯著拉車子的人小心翼翼地拉著麥車子緩緩從身邊超過。

牛德草為了能趕在下工的時候把地裡所割倒的麥子都拉回去完,就把這最後一車麥子裝得特別飽,但裝得卻仍然週週正正,不偏不倚,拉著走在路上,讓人看著都穩當得多。在路上走著的那些下工的社員,看著其他人所拉的麥車子一個一個歪歪斜斜的,而牛德草拉的這輛麥車子既這樣飽又裝得這樣周正,禁不住就又交口誇讚起牛德草來:“哎喲,德草這小夥子,拉這麼飽一架子車麥子,也不知道他咋裝這麼周正的。不容易,真不容易呀!”“像這麼飽的麥車子,在這樣的路上能拉得這麼穩,我怕咱生產隊裡也就只有牛德草這小夥兒了。他人有體魄,力氣又大,拉車子駕轅竅道兒多,會選路走,在路上能控制得住車子。這要是給別的人呀,車子裝得再好,拉這樣飽的車子,在路上走不了幾步,我怕也得是要翻車的。”

不管別人是怎樣的誇讚,牛德草聽著也是置若罔聞,他深知“大意失荊州”這個理兒,不敢有半點兒的麻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