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唇,護士驚訝的嗓音讓她察覺到自己做了什麼,一時心有歉疚,“對不起。”
“沒關係。”她微微一笑,一面蹲下身收拾殘局。“我再端一盤給你?”
“不,不用了。我吃不下。”
“為什麼?”
“我沒胃口。”
“沒胃口?哪裡不舒服嗎?要不要請醫生來看一下?”
“不用了。”
“我去請醫生。”
“我說不用了!”季海藍尖銳一喚,“我只是吃不下而已|。”
“季小姐……”護士小姐怔怔地看著她,第一次見識到她也有脾氣。
以她豐富的經歷,病人的任性暴躁該是司空見慣,也早就練就一套從容應對的方式。但季海藍一直是那樣聽話文靜的好病人,她從未見過她情緒如此激動,一時之間竟吐不出一句話來。
氣氛僵凝了數秒,門邊忽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語音,不低不高,毫無起伏。
“沒想到你即使身在醫院,還是不折不扣的大小姐脾氣。”
季海藍瞥向門口,柏語莫直挺的身影映入眼簾。他背靠著門,雙手閒閒地交叉胸前,一雙黑眸深深幽幽地盯著她,唇角微微撇著,像是嘲諷又似不屑。
“謝謝你,護士小姐。”他以英文對護士道謝,性感的唇抹上迷人的微笑。待送走她後,微笑立即消失,轉向她的臉龐重新恢復面無表情。
他細細打量她好一會兒,“看樣子你已經整治得差不多了,這張臉跟從前一模一樣。”
他說這句話的語氣,就像說她這張臉和從前一般,讓人見了就忍不住憎恨。
“你……來做什麼?”她儘量以平靜的模樣面對他,但她無法不想啊!她但願自己發顫的語氣沒洩漏內心的怨懟。
他好整以暇地挑眉,“這話問得好笑。我從臺灣千里迢迢飛來這裡做什麼?自然是帶你回去。”
“帶我回去?”她忍不住微微提高嗓音,“這是你真正想要的嗎?看你的態度像是恨不得我永遠留在這裡,別礙著你才好。”
“我若讓你有那樣的感覺,那也該怪你!”他也激動起來,“當初是你自己莫名其妙離家出走,不留隻字片語。”
她愣住了,“我離家出走?”
“是啊,大小姐。”他語聲清冷,“你就那樣瀟灑離去,也不想想兩個孩子是什麼感受。我反正有沒有你這個妻子都無所謂,但孩子呢?你有沒有想過孩子被母親狠心拋棄,他們心裡是什麼滋味?當時恩彤升二歲,恩白還未斷奶,你一個做母親的怎能說走就走?骨肉親情在你看來是這樣不值一哂的玩意見嗎?”
他一句接一句逼問,語氣一句比一句冰冷,一句比一句更加刺痛她的心。她怔然迷惘,聽著他不留情的指控,直覺一顆心強烈絞扭,就連呼圾也無法自然,一口氣憋在胸膛,怎樣也透不出。
“你剛剛說我有孩子?我有兩個孩子?”
“怎麼,你連他們也不記得?也對,”他嗓音微嘶,瞪向她的眼神像充滿恨意,“你從來就不曾在乎過他們。”
“我有孩子?”
“一個女兒,一個兒子。”
“我有孩子?”她兩隻手緊拽住白色床單,用力到連指節也和床單一樣蒼白。“而我就那樣拋下他們離去?為什麼?”她揚起臉,泛著淚光的眼眸中是令人心碎的迷茫,“為什麼我要那麼做?告訴我!為什麼我要離家出走?”
她神情如此痛苦,嗓音如此瘖啞,像是極端不能理解自己所作所為。柏語莫心一凜,警告自己別為她現在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所迷惑。
“這就要問你自己了。”
“我不知道。”她捧住頭忍著太陽穴陣陣抽痛,每當她強迫自己憶起什麼時,這激烈的疼痛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