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被強迫的?說他在她離開的那段時間沒有嚴格要求自己?無論哪個說法,他都不會說明白。
有一會兒的功夫,大家都沉默著,誰都沒有說話,氣氛是奇怪而微妙的。寧雪沒有更多的責怪許橈陽。她心裡縱有多麼不滿和意見,她也不能毫無顧忌地說出口。那許橈陽自從進門來,目光始終沒怎麼從可兒臉上移開,他毫不掩飾他目光的熱切和深情。任誰對這份感情能夠產生懷疑?她不懷疑,可是,她就忍不住想知道,如此有感情,怎麼就讓別人鑽了空隙。怎麼就埋下了如此多的問題?
“是我的錯,阿姨,”許橈陽態度很誠懇:“我在可兒離開的那段時間,沒管好我自己,我辜負了她,我給我們的生活帶來了麻煩,我不想給我自己脫罪,我只想告訴你們,我從來沒有愛過邵佳佳,如果我有一點喜歡她,我當初都不會逃婚,我請你們相信我。我從跟可兒在一起那天開始,我心裡從來沒有裝過別人。”
“這一點,我不懷疑,”寧雪也說的很坦白。“當初,可兒出事,在那種情況下,我都能把她留給你,就是我對你從來沒有懷疑過。人與人之間是講究眼緣的。我對你有好感,這種強烈的好感有時候我自己都覺得很詫異。但是,我同樣很好奇,既然如此深的感情,你怎麼會允許自己出問題?”
許橈陽撓撓頭,是啊,有著如此深的感情,怎麼會允許自己出問題呢?他無言以對,轉頭去看沙發裡的人,他們說了這麼久的話,他懺悔了一遍又一遍,她始終默不作聲。就那麼安詳地靠在那兒,臉色沉靜,睫毛半垂,星眸半掩,半天都沒動一下。
他很想知道她在想什麼,她這一瞬間,真的像棵小草,像棵夾在石頭縫裡的小草。她那楚楚可憐的小模樣攪得他心都碎了。他心裡的痛惜加重,也沒避嫌伸手就攥過她的。她的手抽動了一下,沒抽出去,就揚起睫毛看了他一眼,眼底有兩束淚光送過來,隨即又被那睫毛牢牢地蓋住了。
“可兒,”他叫她,“你為什麼不說話呢?”她把睫毛垂的更低了,她的聲音虛弱的像從雲層裡飄出來的。“我可以說什麼麼?我是不是可以當做什麼的都沒有發生一樣和你回去?那樣,”她低聲嘰咕一句:“連我自己都會鄙視我自己。”她想起了什麼,搖搖頭,苦惱地向沙發深處縮過去。“我想,我們還是算了吧!我想象不出來,我們中間橫著一個孩子會是什麼樣的生活?”
“什麼叫算了吧!”許橈陽瞪著她,呼吸急促了。“怎麼可以算了呢!我說死都不會放棄你。你可以不回去,那我也不回去,華泰我不要了,華泰世紀就讓它成為一片廢墟,連著我的夢想一起埋葬。”
她揚眼靜靜地看著他。“你威脅我?”他與她對視著。“我沒威脅你,你可以試試,你不走,我絕對不會回去。華泰現在有大把的事要做,我晚上還有重要的人要見呢!我這麼著來,已經放了別人鴿子。我損失掉任何一個機會,想要爭取回來都難上加難,我敢說,我一個月不露面,華泰就被別人收屍了。”她瞪著他,沒說話,他瞪著她,也不說了。
那邊,可兒外婆飛快地看了寧雪一眼,從沙發站了起來,嘴裡說話。“走吧,時候已經不早了,該睡覺了。剩下的事讓他們兩個自己解決吧!這個問題不是我們能夠解決的。二十歲了,有時候,孰輕孰重,誰是誰非應該也能分得清。”
寧雪也跟著站了起來,看了看牆上的掛鐘,嘆了口氣,“說實話,我都不知道我是應該鼓勵你們在一起還是分開?你們都是成年人了。我們給不了你們什麼意見?我只能說,如果你們中間橫著別的障礙,可能很容易解決。但是,你們中間橫著一個孩子,問題就不會簡單。那個邵佳佳,執意要生下孩子,就一定會有更多的想法,我可以肯定你們以後的生活不會平靜。問題是你們的感情有多深,是不是可以深到彼此有足夠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