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因為激動有些漲紅,聲音因為激動有些微顫,“經天,”她硬哽地喊了一嗓子,“橈陽真的是不姓許的麼?這個問題,不止他想問,我也想問了。為什麼對他那麼苛刻?兒子是回來療傷的,你沒看出來麼?他瘦了那麼多,憔悴了那麼多,為什麼不心疼他?”
她這聲音一落,就大聲哭了出來,“佳佳的事,我已經覺得夠對不起兒子了,何苦還要再逼他?”她掃眼瞥了下那沉著臉的許老爺子,索性哭的更大聲了。“我們一定要把自己的意願加到兒子的身上麼?他願意喜歡什麼人是他的自由,我們即使不同意,也沒權利反駁!”她轉身一邊哭,一邊往樓上去。
上樓的功夫,她停在樓梯間,嗚咽著沒忘激動地拋下一句。“我以後再也不聽你的了,還是那句話,只要兒子喜歡,他找個什麼人我都接受。你不接受,我接受。”魏敏上了樓。
偌大的客廳這會兒就剩下了許經天和許老爺子兩個人。三月的空氣裡有份孤寂的冷,魏敏這幾句話將房間裡的空氣敲得有些生硬。兩個人坐在那兒,一時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小東北從廚房出來,察言觀色地看著兩個人悄聲問:“許叔,還要不要喝茶?”許經天擺擺手。
小東北轉過身,遲疑了一下,掙扎了一下,到底還是把頭轉了過來,“許叔,”她輕聲地吞吞吐吐地說:“即使你不相信那個寧可兒,可是,你,你也應該相信二哥啊!你不相信他有這個眼光麼?”她大著膽子匆匆說了一句,“反正我就特別相信二哥,只要他選定的,我就認為錯不了。”
許經天怔了一下,看著小東北的影子匆匆閃進了廚房。廚房的門口空蕩了,黃色的燈光洄游在那門口,有幾分蕭條和冷清。身邊,老爺乾咳幾聲,慢慢站起了身,未發一言地抬腳往樓上走。柺杖聲凝肅而沉重地在樓梯間逐漸隱退。
滿客廳一下子比剛剛更孤寂,更冷清,更沒有人煙了。燈光一室,空氣中卻是那種少有的蕭索。許經天凝定了一會兒,環顧四壁,突然有種從來沒有過的孤獨滋味就包圍了他,那是許經天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到的孤獨滋味。
作者有話要說:
☆、第 259 章
病房裡。可兒像片葉子似的乾巴巴地躺在那兒,怔怔地望著天花板發著呆。門被推開了,她微微側過了頭,看見是許橈陽進來,她也沒有動,臉色有些蒼白,眼光有些灰落地望著他,直到近前。
“吃多少飯?”許橈陽邊脫外套邊問她。她搖搖頭,有些情緒低落地:“不想吃。”雅姨擎著一條溼著的毛巾從衛生間裡出來,“我勸了她半天了,她也不吃。再不吃,就涼了。”她把毛巾遞給可兒。幫著把床搖高了些。
可兒擦了擦臉,又敷衍地擦了擦手重新遞還給她。毛巾擦過的臉沒有如往常般的光潔美好,有份病態的蒼白和憔悴,更多的是一份心事重重。
許橈陽高高站在那兒,脫著衣服,眼光卻始終沒有離開她的臉,但是,他沒有說話,將外套掛到牆角的衣架上。走到茶几上,從那保溫壺裡,舀出一碗湯,坐下來,試試溫度,剛剛好。他舀了一勺,遞向她的嘴邊,和煦地放柔了聲音:“來,你最愛喝的,老鴨菜乾湯。”
可兒直盯著他的臉,任那湯勺在嘴邊停著。“我不想喝。”許橈陽神態安然地把湯送回到自己的嘴巴啜了一口,咂咂嘴,“嗯,不錯,很好喝,雅姨的湯永遠是一流的。不喝了豈不是浪費?”他再把湯勺遞向她的嘴邊。
她仍然不為所動地看著他,“我不想喝。”隨即,她側過頭,拉了拉被子,蓋上了身,“我不想吃飯,也不想說話了,許橈陽,你別理我。”
雅姨從衛生間裡出來,分別看了看兩人,輕聲說:“我回去了,明早我再過來。”許橈陽點頭應了一聲,眼光始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