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了怔,陛下這反應不對,不是應該說要出宮去探望路侍郎才對麼?莫非他猜錯了?江德忠萬分不解,但齊光命令不可違,只好應聲離去。
待眾人離開後,齊光支頤望向虛空。
她今日煩躁的確是為了路離,但更準確點來說,並非完全因為路離,而是自己。今早早朝時,沒見到路離的身影,她竟渾身不自在。下朝後,她驀然意識到一事,不知從何時起,她已經相當習慣路離在自己的身邊。
母親在世時,時常叮囑自己刻意有很多很多男人,但唯一要記住的是不能依賴男人,也不能愛上任何一個人。若是真愛上了,便動手殺了。
她不認為自己對路離已經到了可以抹脖子的程度,但她可以確認的是,她依賴於璟衡。如此荒唐的事情,沒有在阿清身上發生,竟在璟衡身上出現。
齊光覺得很是不可思議。
她抓抓頭,又抓抓耳。
唉,壓力大呀。
。
過了幾日,路離依舊沒有來上朝。齊光依舊每天一下朝便回靜室裡作畫,接連幾天都是如此,江德忠看在眼底,越發不明白皇帝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終於在第五日的時候,齊光回承乾宮時,沒有去靜室,而是換了一身出宮的襦裙,隨後喚了江德忠備車。
江德忠瞅瞅齊光,只覺越看陛下越像是在跟路侍郎鬧彆扭。不過這想法江德忠自然不敢說出,趕緊趕忙地喚人備車。
“陛下要去哪兒?”
齊光沉默了下,說道:“路府。”
而與此同時,路府裡的路離也收到齊光出宮的訊息。他問:“陛下的馬車走到哪兒了?”隨從說道:“一刻鐘前剛剛出了宮門。”
路離道:“好,再過一刻鐘便開始煎藥。”
“是。”
“退下吧。”
路離旋即轉身回房,利索地脫了身上的錦袍,披下烏髮,只剩一件裡衣後,方在榻上躺下。他輕捏嗓子,重重地咳了幾聲,話音登時變得沙啞低沉。
約摸過了小半個時辰,房外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
門一開,是路離的隨從匆忙走進。
“公子,陛下來了。”
話音未落,一道鵝黃的身影逐漸現出。齊光聞到了濃厚的藥味,她皺了皺鼻子,行到榻旁,問:“璟衡,你的身子可有好些了?”
他沙啞著聲音道:“再多幾日便能痊癒。”
說罷,他重重地咳了幾聲,蒼白的臉色漸漸咳出一抹紅暈。
☆、第二十二章 說
齊光目光一凝,登時竟難以移開。好一會,她才回過神來,說道:“寡人準你告假,痊癒後再歇多幾日。如今這時節,的確容易得病。”
路離說:“多謝陛下。”
齊光道:“好了,你既然病著就好好地歇息,需要什麼藥材儘管從宮裡拿。”說著,齊光便準備起身,然而此時,路離卻一把握住齊光的手腕。
微涼的觸感讓齊光怔楞了下,碰觸到路離的眼神,她心中騰然間有了異樣。
正好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公子,藥好了。”
路離鬆開齊光的手,說道:“進來吧。”待小廝將煎好的藥擱下,無聲地離去後,路離才與齊光說道:“方才外邊起風了,想來快下雨了。”
齊光只覺嗓子微癢,輕咳了幾聲。剛剛本想離去的,可被路離的眼神這麼一望,她的腳步忽然邁不開了。她說道:“下雨了涼快……”似是想到什麼,她又道:“說起來,寡人還欠你一份賞賜。之前白晟一案,是你立了功。你想要什麼賞賜?”
她原以為以路離的性子,定會又說此乃微臣本分云云,未料這一回路離卻認真地問她:“當真什麼賞賜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