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弄月身上沒什麼力氣,慢吞吞地走過去:「奚總,不是談工作嗎?」
奚遲風深沉的視線在她身上上下打量一圈,最後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語氣輕慢:「你知道的,我不喜歡跟精神萎靡的人聊工作,影響效率。」
江弄月呼吸一滯。
這人不但工作狂人設不倒,就連總裁病患者的人設也如泰山屹立。
「又不是砒|霜,一顆下去立馬見效……」
她低下頭,一邊低聲嘀咕,一邊朝櫃子走去。
「在說什麼?」
奚遲風視線捕捉著她纖細的身影,緩緩開口。
江弄月開啟櫃門,從收納盒裡找出一盒退燒藥。
「沒說什麼。」
奚遲風顯然不信,卻也懶得跟她計較,低低地嗤了一聲,邁著長腿朝書桌走去。
他伸手在桌邊茶壺上試探了一下,感覺溫度差不多,便拿起一旁的玻璃杯,倒了杯水。
目光瞥見,杯口有一抹淺紅色唇印。
奚遲風頓了頓,這才轉身將水遞給江弄月。
江弄月愣了一下,低低道了聲謝,才接過杯子吃了藥。
奚遲風從她手裡拿走空杯子,又問:「電腦呢?」
江弄月:「在床上。」
說完,她反應過來,趕緊走到床邊,彎下腰,準備將枕邊的電腦拿給他。
不想從旁邊伸出一隻骨節分明的手。
奚遲風先她一步,拿起了電腦。
他身上淡淡的冷杉氣息一瞬間在她鼻尖縈繞,又很快隨著他的離開而散去。
江弄月呼吸停頓了那麼幾秒,直到胸口憋得悶痛,她才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江弄月回身,奚遲風已經在床邊的長沙發上坐了下來,膝上電腦開著,神色泰然。
像是注意到她還站著,奚遲風用下巴朝她的方向點了點,視線卻沒看她,只漫不經心道:「躺著聊吧。」
江弄月猶豫:「奚總,不太好吧?」
奚遲風微微沉出一口氣,好像嫌她多事,聲音也淡:「我是周扒皮?」
江弄月:「……不是。」
說完之後,她便乖乖地掀開被子上床,將兩個枕頭都墊在身後,半躺著,隨時等待他的提問。
「開機密碼還是原來那個?」
奚遲風開口,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房間安靜,他聲音刻意壓低,聽上去莫名帶著幾分難得的溫柔。
江弄月胸腔裡緩慢而沉重地跳躍了一下,這才點點頭:「嗯。」
「我先看看郵件。」
奚遲風目光落在螢幕上,之後就沒再說話。
江弄月平時也會按輕重緩急歸類他郵箱裡的資訊,知道他事情多,一看郵件起碼半個多小時。
擔心影響他工作,她也沒再發出聲響,就這麼靜悄悄地等著。
然而,藥效比奚遲風的下一個指令率先來到。
江弄月沒過一會兒就覺得上下眼皮打架,最後實在撐不住,閉上雙眼沉沉睡去。
耳邊是綿長而規律的呼吸。
奚遲風停下鍵盤上的雙手,扭頭朝床上看去。
江弄月歪著腦袋,上半身被兩個枕頭墊高,看上去就有點窩在枕頭裡的感覺。
奚遲風頓了會兒,起身托住她後腦勺,抽掉一個枕頭,這才把她重新放回床上。
想了想,他又將她伸在外面的胳膊,放進了被子裡。
做完這些後,奚遲風站在床邊,看了她好一會兒,最後鬼使神差般伸出手,在她額頭試探了一下。
倒是沒有燒得很厲害。
奚遲風收回手,也不知想到了什麼,低聲自語:「真麻煩。」
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