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點完了,咧嘴向他笑笑:“剛剛敲得我額頭好疼,有力氣了?穴道快鬆了吧?不提醒我都忘了快到點穴的時間了。”
我是在把封住蕭煥內力的穴道重新點上,防止鬆動。他怎麼可能老老實實地陪我留下來?那天早上醒過來,他知道了蘇倩他們正在路途中替他擋住敵方的進攻,馬上就要趕過去,幸虧我趁他不備封住了他的穴道。我別的功夫雖然差,但我師父在江湖中以獨門的點穴指法成名,我這個徒弟怎麼也學到了兩三成本事。師父的指法自成一派,非得點穴人親自解穴,或者等十二個時辰後穴道自行鬆解,否則怎麼都解不開,蕭煥雖然氣得幾欲暈倒,但也一點辦法都沒有。
這兩天我每隔十二個時辰再補點一次穴道,蕭煥內力被封,雖然不影響日常行動,但是他想瞞著我趕馬車去追蘇倩他們就絕對不可能了。不過,這幾天不再受奔波之苦,蕭煥的身子就好了些,咳嗽少了很多,不再常常咳血,眼中的薄霧似乎也比前幾天淡了。
看著我得意揚揚的樣子,蕭煥一臉哭笑不得:“你……”
我把牙齜出來,向他一笑,轉身繼續去炭火爐前烤肉吃。
還沒串好肉,背後就響起了衣料窸窣的聲音,蕭煥從車上下來,走到我身邊。
我看也不看地甩出一句:“外面冷死了,快回去!”
額頭被敲的那裡被他微涼的手指撫上,他笑:“紅了啊,真的疼?”
我回頭看著他:“嗯,真的疼。”
他笑笑,俯下身子去看炭火,被揚起的菸灰一燻,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我連忙轉過身去催他:“身子剛有點起色就亂跑,快回去!”
他笑了笑:“不礙事。”臉離火爐遠了些,問,“想不想吃燉羊肉?”
我眼睛一亮:“好啊,好啊,我就是不會做別的才在這裡烤著吃,燉羊肉,太好了!”
他一笑:“去把鍋拿來。”
沙鍋被放置在車廂內那張小几上,鍋蓋揭開,讓人垂涎欲滴的香味從裡面飄出來,我迫不及待地撈起一塊羊肉放到嘴裡大嚼,也不顧會不會燙到舌頭,一邊向坐在對面的蕭煥含含糊糊地說:“好吃,好吃,這手藝你跟誰學的?”
他笑笑,看著我沒形象地大口吃肉,並沒有動筷子:“酈先生喜歡帶塊生肉來養心殿找我,我們便遣開其他人,煮一鍋肉,一起喝酒。”
我嘖嘖出聲:“瞞著別人偷偷煮肉喝酒,你不要告訴我,你養心殿的御案下藏著一口煮肉的沙鍋啊。”
他笑著搖搖頭:“沒有。”隨即正了正容,“鍋和爐子在東暖閣我的床下藏著。”
我“撲哧”笑了出來:“在床底下……等回了紫禁城,我一定要去把那口沙鍋找出來。”
他也笑,夾起一塊羊肉放到口中慢慢咀嚼,然後放下筷子笑了笑:“少了幾味作料,不像以往的味道。”
我頓了頓:“你和酈先生感情很好吧?”
他點了點頭,笑:“酈先生雖說是父親的結義兄弟,但是我一直都把他當做兄長。”他停停,又笑了笑,“這次啟程來天山前,他勸我不住,當著我的面把藥箱都摔了,一定是氣急了。”
我嘆口氣,小聲嘀咕:“我要是他,我就把藥箱摔你頭上。”
他把這話聽到了耳中,輕輕笑了笑,沒理我。
我呵呵笑了,突然想起什麼,起身按住他的肩膀:“你等著,我去找些酒來。”
找到我帶來的那隻皮囊,把裡面剩的半囊烈酒放在爐上熱,等酒熟透了,再勻到一隻銀盃裡端到車內,向蕭煥笑了笑:“可惜不是你最喜歡的竹葉青,不過很夠勁兒,能喝一些麼?”
他笑笑,點點頭,從我手裡接過酒杯放到唇邊抿了一口,雖然緊接著就咳嗽了幾聲,卻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