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珠曦沒聽過這韓氏兄弟的名字,倒是對鎮守邊疆的武英節度使淳于安略有耳聞,宮中傳言他有不臣之心,父皇也常為武英軍尾大不掉的事煩心。
因此,她對淳于安和他的武英軍沒什麼好感,連帶著,這新知道的韓氏兄弟,在她心中的印象也大為下跌。
「大哥,我們還走東都方向嗎?」李鵲在車外問道。
「韓逢月要是還去找他大哥,必定也是走東都方向。」李鶩頓了頓,「我們改道,走許州過去。」
「駕!」
鞭子輕輕落在馬屁股上,馬車加快速度往前奔去。
「蠢貨!」
一隻酒盞扔向帶頭侍衛,他剋制躲閃的本能,閉眼硬受了砸上額頭的酒盞。
咔嚓一聲,酒盞在他頭上碎成幾片,再落到地上,成了齏粉。
一股熱流從他額頭湧下,他顧不上擦拭,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公子恕罪!」
「我昨晚陪他們喝這麼多酒是為什麼?還不是為了留下他們!你倒好,竟然就這麼把人給放走了!」韓逢月氣不打出來,拿起短几上有一隻酒盞朝他扔去,這次準心不夠,酒盞從領頭侍衛的頭頂飛過。
「屬下知罪!請公子息怒!」他彎下腰,重重叩首。
旁觀侍衛皆面露不忿:公子並未交代要看好他們,他們又不是公子肚裡的蛔蟲,哪知道公子請他們喝酒就是要扣人的意思?
「立馬給我備馬,我帶二十人先追上去,剩下的人帶著馬車跟來!」韓逢月拂袖往廟門走去。
「二公子,這樣太危險了!」領頭侍衛上前一步,「現在兵荒馬亂,匪徒遍地,公子只帶一半人手,難以保證自身安全,若有個三長兩短,大公子……」
「別拿我哥壓我!」韓逢月大怒,一腳朝著領頭侍衛的腹部踢去。
領頭侍衛悶哼一聲,單膝跪倒在地。
「我自有辦法,你照辦就是!」韓逢月剛走了一步,又停下來,眯眼看著跪地的領頭侍衛,冷聲道,「我帶的二十人裡,不包括你。等我去了北都,你就去我哥那裡報導吧,爺這小廟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二公子!」領頭侍衛神色焦急,韓逢月卻頭也不回地走出了破廟。
有了前車之鑑,無人敢再出言勸阻。
從車隊裡解出十匹快馬後,韓逢月帶著選出的十個青壯侍衛立即沿著馬車軲轆痕跡追了出去。
幸虧昨夜下過大雨,馬車趕路的痕跡根本無法掩飾。
韓逢月騎在馬上,一路快馬加鞭,滿心都是即將建功的激動和興奮。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那以被遮面的婦人,不是越國公主又是何人?不知眼高於頂的傅玄邈那廝知道自己的未婚妻已成他人婦時,會是個什麼表情?
能把傅玄邈的臉面扔到地上踩,還能在淳于安那裡立個大功,這樣的好事,他無論如何也不能錯過!
「二公子,我們現下該走哪條路?」領頭的侍衛停了下來,為難地看著眼前的三岔路口。
三條路口,都有著馬車剛剛駛過的痕跡。
韓逢月沉著臉道:「有沒有辦法透過車軲轆的大小辨認誰才是我們追的馬車?」
一名侍衛騎馬上前,仔細辨認半晌後,搖頭道:「都是最常見的車軲轆尺寸,無法分辨誰才是昨夜的馬車。」
韓逢月騎的馬噴著響鼻,因突然停下而不耐煩地刨著蹄子,韓逢月比它還焦躁,不能接受飛黃騰達的機會就這麼消失於眼前。
「這三條路分別通往何處?」韓逢月問。
「一條往東都,一條往汝州,一條通許州。」
昨夜他已說過自己要往北都,必經東都,如果他們想避開自己,必然不會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