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襄州是逆賊白戎靈曾經呆過的地方, 參知大人對此十分重視——我已命人將畫像四處張貼, 鎮川五州, 無論誰見到逆賊白戎靈,都要第一時間報告官府, 若是知情不報——」
李屏暗含威脅的目光掃過在座諸人:
「不論是官是民,一律按窩藏逆賊的同夥處理。」
聽到下方眾人應喏後,李屏露出滿意的神色。他的身子往後靠了靠, 放鬆地倚上椅背,說:「金州的那夥叛賊情況如何了?」
一名剛從衛所趕來, 身上還穿著輕甲, 一臉風塵僕僕的將官站了起來,拱手道:
「回稟大人, 金州的大水仍未退盡,金州叛賊藉助地利,在水泊之間東躲西藏, 我們的將士大多不識水性, 想要將他們一網打盡還需一些時間。」
「還需時間!上次你也是這麼跟我說的!」李屏猛地拍桌,一臉怒色道,「這都過去多久了!還沒拿出個成果, 我若被參知大人問罪,你們也得陪我下獄!」
「大人息怒!」
將領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李屏生了一會氣,陰沉的目光掃向坐在花廳角落的三兄弟。
「你們三兄弟是那夥叛賊的老熟人了, 要是聽到什麼風吹草動,還望第一時間告知我才好啊——」
大虎立即站了起來,拱手應喏。
二虎緊隨其後起身,笑眯眯地拱手道:「大人說的什麼話,當初既然選擇留下,那就是鐵了心要跟著朝廷做事,我們三兄弟做夢都想有個表忠心的機會,若是有這樣的機會,用不著大人說,我都會立即來稟告大人——反正我是這樣想的,我這兩兄弟到底肚皮裡安什麼心,那我就不知道了——」
大虎皺起眉頭,那張一團和氣的圓臉上一副煩憂的模樣:「以往爹還在時,總是教我長兄如父的道理,我自認對你多加包容,二弟平日裡對我口出狂言,我忍忍也就算了,但如今大人就在面前,你還敢挑撥離間?你這麼做,不得不教我懷疑你才是那個別有用心的人!」
二虎臉色不虞,剛要說話,李屏不耐煩地打斷了這每隔天就要上演的兄弟鬩牆戲碼。
「你們有完沒完?當這裡是什麼地方?要吵就回去關起門吵!」
大虎二虎馬上噤聲,李屏緊接著換上苦口婆心的表情道: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們兄弟三人在牛旺那夥叛賊起事後立刻和他們割席,我們都看在眼裡,但襄州有叛亂的前車之鑑,若再叛亂,恐怕就不是換個節度使這麼簡單的事了。本官也是為在座的同僚們考慮,才不得不處處謹小慎微啊——」
一名將官抓住時機,拱手道:「大人為我們煞費苦心,卑職心裡明白……」
大虎和二虎也跟著點頭稱是。
李屏給一鞭子又給個甜棗,收到了希望的效果,滿意地又說了幾句收尾的話,便讓眾人離開,只留下了一名心腹。
待眾人離開後,李屏收起了外人面前的虛偽表情,擰著眉道:「讓你盯著三虎,可有什麼結果了?」
「稟大人,三虎兄弟除了大虎收受賄賂,二虎拉著同僚一起逛青樓,三虎迷上牙行買來的美貌丫鬟外……沒什麼出格的事情發生,也沒有人向他們秘密傳遞訊息。」
「你可要盯緊了。」李屏一臉嚴肅道,「大虎面憨心奸,二虎口蜜腹劍,三虎話說得少,但那眼睛一看就是個機靈的,你萬萬不能掉以輕心。不僅是金州的那夥叛賊可能聯絡他們,殺害前任宰相的賊人也可能會聯絡他們,那白戎靈在襄州待過一段時間,也不定他們會有什麼關聯——總而言之,一旦發現有身份不明的人嘗試聯絡這三人,無論時間,立即上報。」
心腹忙道:「大人放心,卑職一定盯緊。」
同一時刻,馬車的軲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