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將士小跑著回來,稟告附近未曾發現埋伏。
巨石搖搖欲墜,李鶩讓大部分將士一同穩住巨石,他趴在崖邊,在另外幾名將士的幫助下,將懸在崖下的白戎靈用力拉了上來。
白戎靈也不知道這姿勢維持了多久,不但臉色漲得通紅,就連眼眶也覆滿血絲。
「你他孃的不在襄陽吃紅燒肉,怎麼跑壽州被人吊起來了?」
李鶩解開綁在他雙手上的布條,又扯掉他嘴裡的布條,白戎靈聲嘶力竭地咳嗽著,眼淚都流了出來。
「快……快跑……」他含糊不清道。
李鶩把他扛在肩上起身,說:「那不也得帶上你再跑?」
一條細麻繩從白戎靈腰間垂了下來,李鶩皺眉拉了起來,發現繩索另一頭一直延伸向不遠處的山林。
又來一根?
他拔出腰間的匕首,剛要砍斷白戎靈身上的細繩索,一個風淡雲輕的聲音從攔路的大樹後傳了出來。
「不想他死的話,就不要動那根繩子。」
大樹在幾名壯漢的合力搬動下,滾下了山坡。
一個月影白的頎長身影在許多全副武裝的侍衛簇擁下走了出來。
「……參知大人。」李鶩嘿嘿一笑,放下了肩上的白戎靈,「果然是你。」
嗚嗚作響的山風吹著二人的衣襟,兩個個頭齊平的男子隔著飛揚的黃沙四目相對。一人神情張揚,一人神色內斂,一人長年行走在陽光下,膚如豐收的麥田,一人累月端坐在屋簷下,色如沐月的美玉,兩人一放一收,一明一暗,唯一相同的,是他們眼中寸步不讓的敵意。
「既然知道是我,為何還要留在此處?」傅玄邈輕聲開口。
「這不是因為,你手裡捏著我的表舅哥了嗎?」李鶩一副吊兒郎當的表情。
傅玄邈笑了笑,眼中閃過一絲譏諷:
「沒想到……原來李大人還是重情重義之人。」
地平線上的一片烏雲緩緩抓住了夕陽的尾巴,瑰麗的霞光被寸寸吞噬。
天光在衰弱。
陰影垂落下來,帶走了傅玄邈臉上那層冷漠而虛假的客氣。
他冷冷地看著李鶩,陰冷的聲音從整齊的貝齒中一字一頓地吐出:
「只是為何……會做出橫刀奪愛的事情?」
事已至此,打馬虎眼也沒有必要了。
李鶩收起臉上的嬉皮笑臉,毫不退讓地直視著傅玄邈極具壓迫的冰冷視線:
「如果她真是你的心中所愛……又怎麼會在你身邊,連件紅裙都不敢穿?」
「穿什麼衣裳是她的自由,我從未乾涉過她。」傅玄邈說,「我又怎敢幹涉一國公主?」
「你沒有直接干涉過她,」李鶩說,「但她身邊,全是你的陰影。」
「我和我妻子的相處之道,輪不到你一個外人輕易置喙。」
「可她如今是我的妻子。」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擁有哪怕一樣?」傅玄邈看著他,輕聲道,「……無媒媾和。」
李鶩的眸色陡然沉了下來,刀子一般銳利的目光直指傅玄邈的面龐。
「……你侮辱我可以,不能侮辱老子的女人。」
「你的女人?」傅玄邈輕聲笑了,「……很快就不是了。」
不等李鶩開口,他看向一旁神色惶然,站立不安的白戎靈,冷聲道:
「白公子還不動手,難道是變了心思,又想換個妹夫?」
「我……」
白戎靈看看傅玄邈,又看看身旁的李鶩,嘴唇哆嗦著,滿面驚惶。
「白公子……」傅玄邈說,目光裡的冰冷威脅不言而喻。
他只是念出他的名字,白戎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