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錢夠用嗎？不夠了我給你拿點。”，三大爺放下筷子。 “爸，先吃飯，我這夠用，您放心吧。” “得嘞，你有數就行。” …… 閻解曠這頓飯吃的戰戰兢兢的，他敏銳的察覺到父親和大哥之間有點隔閡，雖然兩人說話都很剋制，可他還是聽出了大哥的堅持和父親的無奈。 【大哥這是要幹嘛？怎麼把爸爸搞的這麼彆扭……】 旁邊的閻解娣見三哥眼神又飄忽不定，趕緊用筷子戳他一下，“三哥，幫我夾塊雞蛋。” “哦，哦，你夠不著嗎？”， “夠不著，哎，謝謝三哥。”，閻解娣嘴上甜甜的謝著，眼神卻警示三哥別多事。 閻解成見狀迅速扒拉完飯，故作輕鬆的說：“爸，今兒陽光不錯，下午我陪您釣會魚？” “喲？那敢情好。”，三大爺會意，這是兒子找個機會跟自己聊聊。 “老閻，你倆去釣一會，太陽下山就往回走，解成這邊事還多呢。”，三大媽也放下了碗，“我和二大媽，劉家嫂子下午做做針線活，把褥子被面兒做好。” “……” 什剎海，野湖，一僻靜之處。 一新一舊兩輛腳踏車並排停在一土坡下面，三大爺甩了一杆，閻解成漫不經心的用左手撩著水，他猶豫著要不要用空間吸點東西玩。 “解成……” “我一定要換份工作嘛？你為什麼如此執著於這件事？” “我尋思這份工作也把你們兄妹幾個拉扯大了，也不是不體面吧？” 三大爺一股腦把心裡話說出來，這事情壓在心裡讓他不暢快。 “爸，怎麼說呢？” “我曾經也想當一名老師，我現在最尊敬的兩個人，一個是您，另一個就是張清泉老師。” 閻解成真情流露，三大爺回頭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隨即收回目光，語氣平淡的說：“解成，我瞭解你的性格，你算是個本分的孩子，也懂尊師重道，可怎麼扯到我身上就不行了？” “我解放後紅星學校接納了我，讓我有了份旱澇保收的工作，咱家住的房子都是學校分的，我心裡啊，總是覺得過意不去，就好像我背叛集體了一樣。” “爸，您這話說的我沒法接，哪有什麼背叛組織的事兒啊？這事沒你想的那麼懸乎，之前回來，我總聽我媽說您肩膀疼，下雨變天的時候都抬不起來，我這不是想讓您輕鬆點嘛。” 三大爺點點頭說道：“你這麼說，我心裡就痛快多了，不過我才四十大幾，身子還挺好的。” 閻解成摸不清三大爺的心理活動，總感覺他期待一份新工作新環境，又不想捨棄現在的老師身體，特別矛盾。 他盯著湖水沉思著，今天爺倆的運氣一般，這半小時了魚漂都不帶動一下的。 “爸，要不然這工作咱不換了？您把介紹信換成錢留家裡？”，閻解成話鋒一轉。 “不換了？怎麼就不……”，三大爺一愣，著急道，說到一半看見閻解成揶揄的笑容，頓時就板著臉，有些心虛的說：“你都費盡心思搞來的介紹信，就這樣放棄了？” “那怎麼辦？您不樂意啊，我算是瞧明白了，您就是捨不得學校和學生唄。” “那是……” “……” 父子倆又沉默了，三大爺煩躁的提起魚竿，嘟囔著換個魚餌，閻解成摸只蚯蚓就掛魚鉤上了，三大爺起身一揮手又甩了一杆。 “解成，那介紹信的內容我看了，都是重工業系統內調動的，我不知道該去哪兒？該做什麼？” “爸，您擔心的點就是這個嗎？” “對啊。”，三大爺苦笑著說：“二十來都圍著講桌轉圈圈，你讓我去工業系統內，我心裡沒譜。” “爸，您想複雜了，工業系統內又不都是一線工人，掄錘這種活也輪不到您的。”，閻解成說話時一直盯著三大爺的細胳膊細腿，在三大爺難為情的目光中補充道：“還有二線工作啊，您做個後勤的工作不是正合適嗎？” “胡鬧！”，三大爺樂了，“那些個工廠的活還由得咱們挑？那不是一個蘿蔔一個坑？” “爸，那挖地的鋤頭您都拿上了，這蘿蔔不是想種哪就種哪兒？” “解成，你這話跟我說說就行了，我怎麼覺得你對待集體的態度有些兒戲？我承認你現在出息了，可這不是讓你嬌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