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幕開始都親切地叫她衛小狗。
衛司雪自從見了折春,就沒有顧得上跟彈幕互動,連看也沒有看。不是一雙眼黏在折春的身上,就是靠在折春懷裡睡覺,可把她給忙壞了。
上竄下跳,顧不得什麼掩飾自己的真實情緒,就只會圍著折春晃尾巴。
「先把血跡清洗乾淨,不然弄髒御賜的大氅,你就是罪大惡極。」
衛司雪把折春拉回來了,卻還繃著,抱著手臂臭著一張臉跟著折春身後,看著他處理傷口。
還忍不住嘟嘟囔囔。
「就生拽啊,你怎麼這麼笨?你還用力,是打算把手掌徹底割開?」
「你到底能幹點什麼啊!」衛司雪嘰嘰歪歪的彈幕都想順著螢幕爬出來踹她。
折春倒是好性子,面具擋著臉呢,看不出悲喜。清洗自己手上的傷,他早就習慣了這種疼痛,剛才是他情緒失控,才硬生生把碎瓷片抓進了掌心。
但是他習慣疼痛,卻並不擅長處理傷處,確實有些笨拙,疼得都在發抖。
衛司雪實在看不下去,一把搶過來,然後拉著折春的手處理。
「廢物。」衛司雪利落地處理,又輕又快,折春垂頭看她的後腦,用另一隻手堵著嘴唇,低咳著。
衛司雪看了他掌心的傷口,橫著切進去的傷口,把掌紋給連在了一起。
「斷掌了,」衛司雪說:「斷掌刻親眷,你說你用力攥那瓷片做什麼?弄成這樣,多難看,以後誰要你。」
折春強壓著自己的咳意,然後低聲說:「無礙,反正我也沒有親眷。」
衛司雪給他上傷藥,這種傷藥她屋子裡多得是,長年練武難免磕磕碰碰。
纏布巾的時候,折春又說:「我本來……也沒人要。」
折春說完就後悔了,可是說出去的話收不回。
衛司雪頓了一下,然後嗤地一聲笑了。接著利落地給折春纏上手繫好。
「我知道把你送回去的事情你恨我,」衛司雪抬頭看著折春說:「但是我總要成婚的,我早就同你說過,是因為你像戎問楓,我才會把你買回來。」
「我這麼多年沒有真的動過你,也沒有虐待過你,自問也沒有虧待過你,」衛司雪說:「你恨我實在毫無道理。」
「我不恨你。」折春說。
「呵,你不用解釋,我都知道,」衛司雪說:「但是你再怎麼說話點我,我也沒法要你啊。」
「不如你說,你想要城中哪個莊子,」衛司雪說:「我想辦法給你弄。」
「不必。」折春一想到以後可能再也看不見衛司雪,就有些無法維持無動於衷。
因此說這兩個字實在是有些生硬,衛司雪讓他瞬間給說得臉沉下來。
「那你想怎麼樣?」
她再度嗤笑一聲,「你還打算一直留在我身邊?那你就只有死路一條。我問楓哥哥眼裡可揉不得沙子,他此次歸來,必定軍功累累,說不定能直接封侯。殺你這麼個又老又病的男倌,都不用一隻手指。」
折春自然知道兩個人身份懸殊到了何種地步,因此他從未敢表露過自己的心意,哪怕他喜歡衛司雪喜歡到骨縫都疼。
但他確實是卑賤如泥。
聽了衛司雪這樣說,折春整理了袖口,然後將大氅慢慢解下來。
遞給衛司雪,說:「不牢郡主費心,折春這就走。」
他狠了狠心說:「我……會離開皇都,以後絕不打擾郡主生活,更不會傳出什麼訊息,汙了郡主的耳朵。」
脫去熊皮大氅,他身上穿著一身薄若紗衣的白袍,勾勒出寬肩挺背,長腿蜂腰。只不過在這冬季著此一身,實在單薄。
他就這麼雙手託著熊皮大氅,擋住了染血的前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