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他們呢，可他們不許我回蜀中，怕我旅途奔波勞累身體。我到淅州那一年九歲都不到，有時候我覺得也許是小時候受的爹孃兄姐的溺愛太多，把這輩子的都用完了。”嶽書昀眼裡已含著淚光。

孟景不忍的走過去，想擁他入懷，可嶽書昀躲開身子，站起來，走到窗邊，感受著夜風輕輕打到臉上。

“我覺得我從出生起就愧對他們，岳家是武學世家，我不僅不能習武傳承家業，還總是拖著藥罐子要人照顧。後來父母還特意為我在淅州置辦了莊子。我又遠離了他們，生活中都無法盡到一點做兒子的責任。如今，呵……連替他們報仇都做不到。”嶽書昀看著窗外的眼神空濛，言語間帶著低低啜泣。

孟景執起他的手，“書昀，這些……都是我對你不住。”

嶽書昀反握住她的手，“不，景姐姐，你不用說對不起。我知道，你也經歷過跟我一樣的痛苦……”

孟景打斷他，“書昀，我告訴你我父母的事，並不是要跟你討價還價算清什麼。”

嶽書昀搖搖頭，“我想了很久，姐姐，那時候，你還沒遇上我，他們是我的爹孃，可他們只是你的仇人。雖然我們相遇之後一切都變了……但一切已經塵埃落定。”

“我一直都不知道該如何做……你並不是以仇人的身份出現在我生活中的，我實在……實在做不到去傷害你……”特別是在孟景救過他之後。

這一刻，嶽書昀竟十分感激上天給了孟景一個機會捨身救他，能給他一個理由去放過自己對父母的愧疚。

“姐姐……可你為什麼你還要為我受苦……如果我說我真的真的很想和你在一起，以後去那邊，是不是都無顏見爹孃了……”

孟景終於把他攬到胸前，他動搖了，她必須鼓勵他，她不想兩人因為仇恨就此錯過，“我一點都不苦，書昀，為你做什麼我都是心甘情願的。以後……我陪你去見他們，如果要下地獄，我們一起去。”

嶽書昀覺得自己沒救了，他不知道父母是否會理解自己，可孟景的話就像一個符咒將他鎖住。他有些不確定的看著孟景。

孟景看到希望，一鼓作氣的說，“岳家現在只剩你一個人了，你若是不好好活下去，才更是愧對於父母。如果……你能原諒我的話，我們好好生活好嗎？”

“我已經不怪你了……”他怪的是自己。

孟景捧著他淚流滿面的臉吻下去，要消除他內心的障礙也許還要很久，可只要嶽書昀肯邁出第一步，她就有信心做到。

第十六章

《盡相離》

那一晚，他們又相擁而眠。嶽書昀終於沒做噩夢，孟景給他的鼓勵雖只似遠方的一束光，可有了總能驅走哪怕一絲黑暗。

嶽書昀儘量的讓自己避開心裡的負面情緒，去與孟景相處。他無法給她一個保證，但卻要珍惜眼前。

孟景對於嶽書昀做出的努力很開心，可她不想他壓力太大，總是說，“你能這樣我就夠了。”

可嶽書昀聽她這麼說，反而覺得自己可以為她做更多。

這幾天兩人好像又過回了到霂州之前的日子，孟景的傷也好了不少。嶽書昀偶爾拽著孟景的衣服黏黏糯糯的說幾句話。孟景心裡癢癢得就想把他揉進懷裡。

嶽書昀笑說，“姐姐，你最近真是要把我抱壞了。”

孟景心想，前些日子近在咫尺卻抱不到，那種疏離感太難熬，她怕了。但嘴上只笑笑說，“你不也樂意嗎？”

嶽書昀在她懷裡掙扎起來，“誰說的！”可掙了半天還是徒勞，孟景最後直接封上他的唇才將他吻安靜了。

那日早晨醒來，嶽書昀在孟景懷裡拱來拱去，把孟景也弄醒了。

孟景被他鬧煩了，直接翻身壓住，咬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