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虞家有人故意讓老太太病了?」
皇后娘娘思索片刻, 對青嵐姑姑道:「你寫一封密信送出去,讓父親查一查到底是怎麼回事。」
「娘娘是要幫慧嬪?」另一位扶搖姑姑不解的問。
孔皇后淡淡道:「一步閒棋罷了。慧嬪與沈氏走得近,沈家交好的卻是虞家二房。本宮聽著外頭的傳言,二房是想將虞家老太太的死栽在大房頭上的。若能查出來其實是二房賊喊抓賊,不正好斷了沈相的一條臂膀,順便讓貴妃與慧嬪反目麼?」
……
在虞枝心閉門守孝之時,皇宮採選的花箋亦降在京城世家。六部郎中和員外郎、京中通判、提舉和正副千戶家中凡有適齡女子的皆可參選, 於十日後初選入宮,過初選者先在儲秀宮調丨教半個月, 再由陛下擇選封妃。
這封旨意頒下, 京中立刻鬧開了鍋。有人家不肯女兒入宮蹉跎, 自然也有人家希望憑藉裙帶關係直上青雲。好在花箋雖然送入府邸,是否參選全憑自願,只這十幾位大人夜夜難眠, 權衡利弊不知掉了多少頭髮。
又過了幾日,宮中採選使兵分兩路往津州和冀州去。他們採選的秀女與京中不同, 皆是來自民間白丁之家,並無官身背景。入宮後多是充作宮女,也有少數被陛下看中的才封作女官或低位的小主。
這般大動作不僅讓宮外的百姓津津樂道,在宮中亦掀起不小的風浪。最憤恨不過的自然是從骨子裡討厭妖嬈狐媚子的李嬪,暗中不知詛咒了多少回,甚至對提出選秀的皇后娘娘都有了不少怨懟。
懷著身孕的幾位妃嬪也有些惴惴不安。畢竟等她們平安生下孩子來,不說京中的閨秀早就上了綠頭牌子,怕是民間的秀女也都在宮中扎穩腳跟。到時她們才經歷過生育之苦,無論身材容貌都不敵這些年輕的嬌花,說不得就要被踩下去,從此再不得陛下眷顧。
唯有皇后貴妃和慧嬪表現的波瀾不驚。前兩位自然是對陛下的恩寵已經沒了多少念想,又身居高位不動如山,不在乎底下再來多少新人。而慧嬪是不得不淡定——她才求了皇后與陛下的旨意為老太太守孝,難不成還能打自己的臉又跑出來興風作浪麼?
索性是要守孝百日,虞枝心大門一關直接將外頭的風風雨雨攔在門外。殊不知這一舉讓某人哭笑不得又抓心撓肺——並不是陛下。陛下確實不捨這可人兒才上了綠頭牌子沒個把月又被撤下,只過幾日京中閨秀應選入宮,他倒是亂花漸入迷人眼,又開始期待新的美人了。
這位盼著與慧嬪好好聚聚的乃是宋貴人。宋慧娘心心念念要把從康太醫那兒得來的確切訊息告訴慧嬪,奈何虞枝心拿了皇后的口諭直接閉門謝客,連去坤和宮請安也只在宮門口磕個頭。皇后知道她這是謹慎避諱,難得的稱讚過兩回,宋貴人自不願給她惹了眼,唯有來日方長,等慧嬪過了百日熱孝再細說不遲。
……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在京中選秀如火如荼的進行之時,虞家長房和二房的官司也終於水落石出。沒想到並非二房賊喊抓賊,而是誰都沒正眼瞧的虞三夫人弄的鬼。
三夫人因不忿老太太對三老爺苛刻壓制,早狠了心往正院裡摻沙子。趁著年末忙亂疏忽之際一點點兒的換了老太太的飯菜,又在藥膳湯品裡多添了幾位補藥。老太太看似身體一日好過一日的精神,實則早就透支了元氣,一旦有個小病小痛的做了引子戳破這層虛氣,立刻就顯出內裡破敗藥石罔救了。
與虞家相熟的太醫自然不是庸醫,然一則老太太脈象有力人也爽利,二則老人家的平安脈而已,多少有些這裡那裡的頑疾,大差不差平穩就行。因三夫人用的法子巧妙,竟騙過了太醫的法眼,直至老太太去了才恍然大悟,再順著蛛絲馬跡一查,果然查出了問題。
按說到了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