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元帥左凌雲挺住了這一次的白魚陣發動,全身經脈正在高溫超導狀態下全速地運轉。 她梗著脖子站在中庭庭院的雪地裡,愣愣地不知道在想什麼,似乎在費力地觀察離情劍與多情劍之間那毫無規律的交戰,同時眼角瞄著正在她頭髮纏繞中艱難掙扎的債務部女郎們。 淨草抓住碳纖維,用盡全身力氣撐開。 陳夏華也用玄鐵手套抓住碳纖維,胸前的蒸汽輪機發出巨大的噪聲,正在超負荷運轉。 無論是淨草的護體真氣,還是陳夏華的玄鐵手套,都被割出了鮮明的一道道細痕。 她們眼下盡全力也只能這樣死撐,而李木紫與馮瑾是完全禁不起碳纖維的收束的。 一旦淨草與陳夏華撐不住,她們四人也就將一同變成一蓬血花。 李木紫從陳夏華的腳邊拾起電喇叭,喊道:“白魚陣,再來一次,白魚陣,再來一次……”但是整個避暑山莊彷彿群山一樣死寂。看來護住陣眼的某位道侯已經耗盡了自己的真氣,或許已經死去。 馮瑾的眼角閃著淚花。 就在這時,一道胖大的黑影從天而降,彷彿一頭黑熊。 但那不是黑熊,而是一個體魄壯碩,穿著骯髒黑大衣的男人。 他喝道:“左凌雲,原來你在這裡!” “簡大觀?”淨草、馮瑾、陳夏華吃驚地說。 “簡山主?”李木紫吃驚說。在這種情況下,她居然還能記得稱呼每個人的場面上的合適尊稱,在“會做人、能辦事”這個領域,這位優等生真的是前途不可限量。如果她還能活到明天的話。 而左凌雲的驚愕比她們四個加起來還要大十倍,就如字面上那樣像白日見到了鬼:“簡大觀?你怎麼……我明明……” 她明明親手斬下了他的腦袋來著? “你殺了我,沒錯啊,”簡大觀喝道,“可是我還沒有對這世道有一個交代,還捨不得死。” 他身周捲起一股寒冷的狂風,伸手甩出幾十根黑色細絲,去切割左凌雲的臉。 雖然左凌雲身邊的碳纖維數量超過他百倍千倍,強度也比他的高一個檔次,但是因為她內心驚駭,所以一時還是被他打了個手忙腳亂。 簡大觀說:“我回到世間,就是想做兩件事。頭一件是錢飛,他被人害了,我想要給他收屍,還想要護住他的遺族。幸好,這件心願已了,他還活著。” 左凌雲全身僵硬:“錢飛,他竟然還活著?” 簡大觀大笑:“你沒有看到那個火山寺的武僧嗎?她,還有那幾個小丫頭片子,她們就是和錢飛在一起的啊!” 女郎們一邊努力掙扎,一邊咋舌不已。 她們在鶴嶺廢土與簡大觀見過第一面,在極光土外的邊境與他見過第二面,那時簡大觀都是頭腦糊塗的狀態。沒想到,其實他都記得她們,而現在他的頭腦居然完全清醒過來,像是人生中又一次的迴光返照那樣。 這才是那個黑石山山主、錢飛舊友本來的樣子。 而左凌雲則感到一陣頭暈目眩。 她突然發現,有沒有一種可能,自己在這裡陷入不想要的血戰,並不是偶然,而是錢飛正在用龐大不可測的陷阱將她纏繞起來。 她慌張地望一望夕陽西下的天空,彷彿錢飛那真人巔峰實力的法身會隨時顯現,伸出一根指頭將她輕輕碾死。 簡大觀說:“我要辦的第二件事,就是不能讓你活著!” 左凌雲緊閉雙眼,雙手護在胸前,像是面對惡虎的無助熊孩子那樣,放出了一股瘋狂絕望的尖叫,所有的頭髮都一時變成了鋸齒形的波浪,然後突然展開。 上萬根頭髮插進了簡大觀的殘破身體之中,全部刺穿,將他固定在空中。 此刻,她的實力畢竟已經大大超過了簡大觀,只要不管不顧地下手,簡大觀也無法奈何她。 但這一段時間,已經足以讓女郎們暫時掙脫出來,還足以讓淨草創造出一個奇蹟。 那個奇蹟就是,她伸手一撈,把那無規律亂飛的離情劍……給抓住了。 抓住了。 離情劍作為天下七大名劍之一,就是以行動聰敏迅捷、捉摸不透而著稱的。剛才左凌雲觀察它,想要控制住它,但一時找不到下手的辦法。即便是真人境界的更高高手,恐怕也難以辦到。 但淨草這一次辦到了。 她的思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