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浩從臺上拿過來一個貝斯,寧放記得,嶽佳佳用的那個。
「接著。」陳浩說。
他在手裡顛了顛,很沉,平時用的小心,瞧著跟新的一樣。
「拿走。」陳浩抖抖煙,「這是佳佳買給你的,我想想……對了,是奧運會後託我幫著掌眼,你知道這牌子多貴吧?她買的時候眼都不眨,還嫌不夠貴,配不上你。我瞧著都肝顫,有姑娘願意送我這個我命都能給她!」
「我命也能給她。」
寧放手指壓了壓弦,貝斯的弦又粗又硬,練起來很傷手。貝斯很新,弦卻舊了,不知道她練過多少遍。
陳浩攤開五根手指:「五年,整整五年都沒送出去。趕緊拿走。我去海南過年,店裡沒人,小心被賊惦記。」
寧放點點頭。
走的時候,陳浩哎了聲:「哥等著喝你喜酒呢,加把勁。」
寧放笑了:「操心你自個吧。」
虎子見他出去一趟回來多了把貝斯,喲了聲:「你還會這個呢?」
「隨便玩玩。」
虎子太知道這人操行了,一般他說隨便玩玩就是特別會的意思。他上手摸,嘖嘖:「還挺漂亮!」
「拿開你蹄子。」寧放不讓碰。
「忒小氣!」虎子眼饞地盯著,問,「怎麼挑了把全黑的?低調點了吧?」
「我喜歡黑色。」
「哦對了,老大找你,讓你回來上樓。」
寧放嗯了聲,走的時候乜他一眼:「別動。」
虎子心虛地嘿嘿笑。
等人走了,趴在寧放床邊細細瞧,順手搜了一下牌子,一看價格咋舌,好傢夥,怎麼突然這麼有錢?
不經意間,瞧見貝斯背後有個標記,三個圓圈套在一起。虎子琢磨了半天,覺得像豬鼻子。
「報告。」
「進。」領導闔上鋼筆,笑著問,「去哪兒啦?」
「隨便逛逛,有事您說。」
「你明天去一趟局裡,白局點名要見你。」
寧放皺眉:「咱最近沒犯錯誤吧?」
領導笑盈盈,像是在看家裡最出息的崽:「你去就是了,問題這麼多!」
第二天,寧放開虎子的車去了一趟。這地方他不常來,頂樓更不常去,但白局的名號他是聽過的,這位也是一線拼出來的大佬,穿白襯衫,平時走在路上三米內無人敢靠近,生怕被叫住談心。
此刻,白局起身與寧放握手,好好看了看眼前的精神小夥,寧放被他看的莫名其妙,默默思考最近究竟犯什麼事了。
「寧放。」大佬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寧放趕緊立正站好,像顆小白楊。
「我聽說上回菜市場的槍是你開的?」
寧放一愣,都過去小半年的事了。
白局說:「最近局裡在做年終總結,下面送了這個案子上來當分析案例,我覺得很有復盤意義,就跟著聽了聽,那邊派出所說到你,就想喊你來說說情況。」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寧放回憶了一下,開始跟白局聊起來。
他雖然官沒人家大,但也不怎麼矮人一等,態度很自然,骨子裡那股驕傲對誰都一樣,眼神很端正,從他的角度做出的分析也實打實透著公安大學生的優秀。
當時的情況是這樣。寧放簡單畫了一個菜場的佈局圖,有幾個出口,菜肉攤分割槽,大概人流量,以及菜場外的道路。
跟著,他開始說在人流密集區出現持刀者並且已經有一人重傷的情況下他的處理思路。
白局問他:「你開槍的時候在想什麼?」
寧放的使用槍枝報告上已經寫過,他不認為白局沒看過,但既然問了,就再答一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