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得謝謝你是吧?」寧放驀地問。
嶽佳佳捫心自問沒做錯。可她總覺得自己做的不夠好,覺得虧欠了他,兩人在一起時,她下意識總是退讓。
她失望地問寧放:「所以你就討厭我討厭得不回家還換號碼?」
寧放低著頭,他無法告訴嶽佳佳為什麼沒等她,他不會讓她知道那天晚上宋亦對他說的話。
他只是解釋了一句:「手機號是不得已換的,總有人打騷擾電話。」
嶽佳佳突然很難過:「我去看了你五年,你真的沒發現嗎?」
她一動不動看著寧放,從他一槍打碎嫌疑犯肩膀後,她就不信他沒發現過她。
寧放的眼瞳縮了縮,提起舊事,他再次感覺到了那種刮骨的疼痛。
「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個笑話?」
「我沒有。」他低語。
語言是那麼單薄的東西,嶽佳佳瞥開眼,眼淚滾下。
她難過的是,寧放曾經真的不要她了。
一樁樁一件件,彷彿都是無解的。
嶽佳佳小聲問他:「我從國家隊走的時候,如果亦哥沒去找你,你還會來嗎?」
寧放縱有千萬個理由,但在這件事上,他無話可說。
開頭幾年他過的特別糟糕,工作很忙,那麼忙也依然會想起她,站臺廣播經常會有尋人啟事,他聽見過兩回嶽佳佳的名字,一次丟了身份證,一次丟了孩子。
他不管在做什麼,都會停下來,跑去找人。
怕她丟了身份證耽誤比賽,怕她丟了不知道哪來的小孩。
他告訴自己,只是幫個忙而已,只是看一眼。
入選特警隊的後半年他真的在廣場上看見她了,她幾乎隔半月就會來送同事,送的是同一個人,後來沒有同事,都自己來,來了就遠遠地站著,夏天臉上蒙著口罩,冬天穿得圓滾滾。
他找到規律後才確定她是來看他的。
有一次他真的走了過去,可她像是見了鬼,扭頭就跑,跑那麼快,他都來不及喊她。
後來他就不過去了,一直記著自己曾經說過的話,跟自己較勁,但總是站的特別直,總是喜歡去南站執勤,因為她那個同事總是從南站上車。
他會給防暴犬餵零嘴,牽著在她周圍幾米外溜達,昂首闊步,希望她能看看現在的他,希望她能上來跟他說話。
如果那樣的話,他就原諒她,也希望她原諒。
作者有話說:
明天見,累死爹了
第117章
這其中的事已經說不清楚了。
寧放去牽她的手, 咬牙:「我改行不行?」
她搖搖頭:「我不需要你改變什麼,我知道你是誰、你有多好,我只是在想我們之間的關係, 這一次, 我們是不是又錯了?」
「我弄不清了。」嶽佳佳哭得好難過,「你究竟是喜歡我還是習慣了管我?你現在和我好,到底是不甘心還是可憐我?」
「弄不清?」寧放慍聲。
嶽佳佳垂著頭。
「原來你是這樣想的。」寧放唇角有一絲不屑, 他臉上的表情很嚇人, 像是藏在暗處伺機的野獸,一靠近就會灰飛煙滅。
他說:「嶽佳佳,如果你弄不清, 那咱們也沒必要談下去。」
寧放一步步往外走,站在玄關穿鞋, 就在他拉開門的剎那,回頭沉沉盯著她。
嶽佳佳脫力般往地上一坐, 捂著腳踝,低低哭泣。
一門之隔, 寧放靠在外頭沒走, 點了根煙。
門的隔音很好,他聽不見裡頭的動靜, 但能知道她自己一個人在哭。她打小不是個愛哭的孩子, 每次都是因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