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放轉過頭,眼瞳上染著太陽的金色,似乎能看盡他,卻又看不明白他心底最後一層。
宋亦的目光停在嶽佳佳身上,話卻是對寧放說的:「我以前總以為是我錯過了太多時機你們才會在一起,後來你走了,我陪著她,可我們還是沒有在一起,所以,不是時機不對,是人不對。你不知道我有多羨慕你。」
剛說完,小姑娘就跑到了跟前。
她的胸口起起伏伏,忘記了在警務室的不愉快,仰頭看著寧放,想叫他,卻不知道該叫什麼,又無措地看向宋亦。
宋亦越過她,過去扶聶青。
他們倆留在這兒,這個畫面對他們來說很糟糕,但誰都沒提。
寧放默默看著嶽佳佳,他心裡那個會飛的燕子,被剪掉了翅膀,現在,是徹底不能動了。
女孩朝他笑了一下,眼底有沒休息好的青痕。
寧放低聲問:「結果怎麼說?」
「都弄清楚了,會還我一個公道的。」
他點點頭。
「……你是來等我的對不對?」
寧放嗯了聲,說:「你沒事就行,我該走了。」
嶽佳佳下意識攥住了他黑色t恤,不想讓他走。
寧放回頭看她,也沒讓她放手。
「我,我們要去吃飯。」她舔了舔嘴唇。
寧放等著她後邊的話。
宋亦已經把聶青扶過來了,正在聊聶青在美國最懷唸的那幾個菜,寧放直直站著,沒有叫人的意思,聶青倒是看他一眼,上車的時候驀地說了句:「你也來吧。」
寧放挑了下眉,很意外,並且不想去。
嶽佳佳也很意外,她不撒手,就那麼看著他。
寧放最終上了宋亦的車。
嶽佳佳最後轉頭看了一眼,這個地方,她待了整整八年,人生的這一程到這裡,足夠了。
這頓飯吃的很嚴肅,聶青吃飯不說話,放下筷子才問寧放:「現在在做什麼?」
寧放看見她靠近肩窩的位置露出來的管子,說:「在車站。」
嶽佳佳嘴裡還塞著一口肉,搶答:「警察!是特警!很帥氣的那種!真槍……」
說到這兒,扭頭問:「是真的吧?」
寧放點點頭。
嶽佳佳忙朝聶青很認真點點頭:「真槍!」
聶青嫌棄她:「嘴裡嚥下再說話,多大了還這樣。」
嶽佳佳朝老師露出一絲小兒女的嬌俏神態,嘴巴油乎乎的,說這肉可真香吶!
聶青笑了,笑著笑著心裡發酸,多少年了,多少年沒見過小丫頭這樣了。
她顫巍巍站起來:「我累了,送我回去吧。」
嶽佳佳扶著她,宋亦和寧放押後。飯就是在聶青住的酒店裡吃的,送她上去後哥倆等在門外,一會兒後,小姑娘出來了,小聲說:「老師吃了藥睡了。」
三人一時間都有些怔忪,嶽佳佳在寧放開口前搶先問:「去我那兒坐坐吧,你還沒去過呢。」
寧放知道嶽佳佳另外有住處,奧運會結束那年聽唐老師說北城給她分了房子,在二環邊上。
宋亦輕車熟路把車開進地下室,三人從電梯入戶,一進門有一面落地書架,除了詩集全都是獎盃和證書,另外還有一個架子上擺著許多相框,嶽佳佳從小到大幾乎每一年的照片以及每一次身披國旗領獎的照片都在上面。
所以,寧放看見了自己小時候的身影。
從10歲開始一直到18歲,他出現在嶽佳佳的八個相框裡。
和宋亦一起。
嶽佳佳有些臉紅,她不是愛顯擺的姑娘,這面牆是按照唐老師的意思訂的櫃子,唐老師有理有據:「你哥那套房子我也這麼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