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放每回見她那個笑都要嗤一聲, 多少年了,沒點長進。
除了這個, 其他都長進不少。
臺子上的少女手長腳長, 承了她教練那股天不塌下來就沒什麼好慌的氣韻,整個人十分舒展。
她的參賽選曲多偏快曲, 眼見著帶繞旋轉+轉體180, 一秒不到立馬又接一個大拋+轉體180+視線外。
動作很漂亮,接棒也很穩, 那根彩帶在她手裡彷彿有生命, 能聽得懂人話, 寧放不禁想起很久以前嶽佳佳學水兵月變身的樣子。
那時候胖乎乎小熊一隻, 現在……好像真成了那個會變身的少女, 要去拯救世界。
他心裡很驕傲,因為這丫頭無論做什麼都能做好。
冬寒夏暑,站在院子裡念詩,把舌頭捋直了。
在少年宮劈個叉,叫聶青死活捨不得放人。
同時兼顧學習和藝術體操,能看原文書,能進市隊作為主力打比賽。
物理考試沒及格?
那又有什麼要緊?
不影響她的優秀。
宋亦面上沒寧放輕鬆,彷彿是他在比賽,抱臂默默心算嶽佳佳的ad(器械難度)。
藝術體操的出分是器械難度加上完成度,裁判會視器械難度的完成情況和整體完成度來評分,最終得到的分數與宋學霸心裡的那個數字差了一點,但不多。
他本人平時考試估分也是這個水平,藝術體操所謂的完成度和語文英語的作文大概一個意思,都是很主觀的東西,都說不準,但宋學霸不知什麼時候起就精通了其中的奧妙,在國內賽場上,他能抓個八九不離十。
嶽佳佳比完後寧放就整個攤在座位上沒了精神,不怎麼看別人比賽,閉著眼聽比賽曲目,宋亦則一直認真到了最後,每一位選手的ad他都心算了。
在最終結果出來之前,告訴身邊睡覺的那位:「妥了。」
放爺唇邊漾起一抹很淡的笑意。
最後,嶽佳佳又站在了領獎臺上,穩重地捧著獎盃露出八顆牙,下來後在聶教練那兒點個卯,然後全沒了穩重,急急忙忙跑去找哥哥。
聶青跟同事說起她:「多少年了,還是這樣。」
哥倆伸著胳膊呢,她一邊挽一個,腳離地,不管不顧的。寧放和宋亦繃緊了二頭肌,把小孩拎起來盪了盪,像盪鞦韆似的。
她高興,咯咯笑,鬧著:「再來一次!」
他們倆也縱著她,當著這麼多人陪她玩。
這場比賽上了北城臺的晚間新聞,同時播放在體育頻道,晚間新聞在新聞聯播後頭,本地土著都習慣看完天氣預報轉到北城臺接著看新聞,這天,五福衚衕裡看著嶽佳佳長大,知道她練了那麼多年體操……哦不,藝術體操,卻壓根沒見過到底什麼是藝術體操的大爺大媽嬸嬸伯伯們,捧著飯後一杯茶,愣住了。
確定了再確定,第一名是叫嶽佳佳後,
確定了再確定,那個捧著獎盃的猴子屁股是嶽佳佳後,
直呼:「乖乖……」
茶也不喝了,也不閒扯了,齊齊登門,要看看岳家這個小閨女。
小閨女沒了比賽場上的淡定,躲在哥哥們身後,不好意思。
哼哈二將沒讓她躲,心裡得意著呢,把小孩往長輩們跟前一放,眼裡有話——
誇,給我往天上誇!
衚衕裡的人嘴碎,但也真為你高興,一人一句真誇上天了,讓孩子現場表演一個。
這待遇宋亦也有過,大過年的,給上門拜年的長輩們舞劍。
寧放躲在後頭笑,沒人敢叫他彈個琴來聽聽。
二狗還是那一句:「佳寶兒要是我妹妹就好了。」
放爺心裡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