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之後關了燈,卻怎麼也睡不著。
她睜著眼睛等著漆黑的天花板,又不敢翻身吵醒他。
等到半夜,仍舊毫無睡意。羊都數了很多隻,但仍拯救不了她的失眠。
同時她發現自己頭很暈,全身都僵掉了。
許涼坐了起來,輕手輕腳穿鞋下床,儘量不製造聲響地出了房門,到以前自己住的那間房內躺下。
終於可以送一送筋骨,她舒了一口氣。
整個晚上,許涼睡眠少得可憐。大概總共也只有那麼一兩個小時是睡著了的。
她聽見門外有人好像在叫自己,但怎麼樣都睜不開眼睛,也不能回答,像陷入夢魘一般。
最後葉輕蘊才在這間房裡找到她。
此時天還沒有完全亮,他在一片矇昧光影中看見她蜷縮在床上,他心裡忽然有些無力。
因為自己不僅不能幫她解除這個困境,還有阻止她去自我救贖的衝動。
等許涼醒過來,天色已經大亮。她頭暈目眩從床上坐起來,恍惚記起來,好像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可是頭真的很疼,太陽穴那處有根神經突突地跳著,痛得胃裡翻湧,有想吐的感覺。
她忽地睜大眼睛,想起今天是寧嘉謙動手術的日子。趕緊掀被下床,回到臥室裡洗漱換衣服。
這過程中,她時不時空出一隻手來按住太陽穴。
等許涼跑到樓梯口,因為頭痛難當,昨晚又沒吃飯的緣故,腳下一軟,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等葉輕蘊跑過來檢視已經遲了,她倒在地上,身上有很多傷口。
可身上的痛都比不上心裡的那份著急,許涼試圖爬起來,卻發現自己一點力氣也沒有,天花板在頭頂上打轉。
葉輕蘊跑過去,將她抱起來,心疼得要命,看她處在昏迷邊緣,連忙喚道,“阿涼!阿涼!”
許涼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她哪裡都疼,疼得痙攣。
葉輕蘊抱著她大步往門口,這時候她終於攢了些力氣,虛弱道:“送我去祈安醫院”
他愣了一下,臉色驟然沉了下來,“你自己都成現在這樣了,還去醫院做什麼?”
“我要……我要看著他進手術室”
葉輕蘊按捺不住心裡的火氣,怒不可遏地說:“他對你真就那麼重要,比你自己的身體還重要?!”
許涼靠在她胸口,只覺得他剛剛的怒吼在自己耳邊形成迴音,嗡嗡作響。她強打起精神,說:“如果今天手術沒能成功,去送送他,就是我最後能為他做的事了”
葉輕蘊頓住腳步,看著懷裡傷痕累累的她,忽然問道:“如果今天做手術的人是我,你也會盡心到這種份上麼?”
全身的痛楚讓許涼聽覺有些失真,她皺了皺秀氣的眉頭,問道:“你說什麼?”
他抿唇不語,片刻後說:“沒事”
最後葉輕蘊還是遂了許涼的心願,將她送到祈安醫院去。
他將許涼送到寧嘉謙病房門口,沒有和其他人照面,轉身去了護士臺,說:“寧嘉謙病房有位女士身上有傷,麻煩你們派個人過去幫她包紮一下傷口。我知道醫院的規矩,等會兒我的助理會過來處理”
護士小週一抬眼就看到面前這道挺拔雋秀的身影,愣了兩三秒才結結巴巴地應下,“好……好的”
葉輕蘊衝她微微頷了一下首,才轉身離開。
小周叫住旁邊正檢查藥品的另一位護士,好奇地問道:“剛剛那人,看著怎麼那麼眼熟?”
那位護士奇怪地看過去,“怎麼了?”
小周摸著下巴尋思著,“怎麼看怎麼像那位叱吒風雲的華聞總裁葉輕蘊”
護士立馬直起脖子,四處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