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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曼不在乎陳六郎能不能有兒子,對她來說,陳六郎不會壞女兒的清白,那就夠了。省得少男少女日日夜夜,朝夕相處,縱女兒瞧不上這種風流嫵媚的,也難保不會意亂情迷一把。但心中這個坎還是很難過去,故她想了想,還是乾巴巴地說:「不行,我不同意。」

秦琬早就清楚一次不會成功,所以她沒再多提,柔聲道:「不鬧您了,咱們休息吧!」

午間一番小憩,醒來之後,精神飽滿,七月卻帶來了一個壞訊息。

秦敬的長子,白白胖胖的實哥兒,病了。

沈曼聞言,嘴角噙著一抹冷笑,眼中已無暖意:「可憐這孩子,小小年紀,便受了驚嚇。」

倘若周紅英在這裡,肯定要在心中詛咒沈曼十遍八遍——對小孩來說,「受了驚」可不是什麼好形容,待日後孩子長大,無論是呆、傻還是愚笨,沈曼都可以說,這是孩子年幼受了驚所致,旁人就會用一種異樣的,類似於看殘疾人的眼光看著這人,前程不說全毀,也沒了一半。

秦琬很膩歪這種拿孩子爭寵的手段,聽見母親的話語,也裝出一副感慨的樣子,慢悠悠地說:「可惜了,這孩子的八字與代王府的風水,怕是不怎麼合啊!」

既是風水有沖,那就肯定有一方要避讓,代王府是聖人御賜的宅邸,怎麼也不可能為一個庶子的嫡子大興土木,又或是挪到別處,那麼就只能是這孩子,包括這孩子的父母全部搬出去了。

沈曼望著女兒,見秦琬吐了吐舌頭,給了她一個不悅的眼神,問:「恪郎怎麼說?」

「大王未去見他們,也未聽周孺人的話去請太醫,只讓人請了個頗有名氣的大夫,順便讓人傳話,說他們既是念著舊家,又是來晚,又是水土不服的,不如趁著他們的家當還沒清點的時候,直接搬出去。」想到秦恪的話語,七月不由喜氣盈腮,只覺沈曼苦盡甘來,「大王還說,二郎君已及弱冠,不好待在王府了,不如先出去住著。待今年的田產收到,大王便命人取一千五百緡,送到二郎君那裡。」一緡為十貫,一千五百緡便是一萬五千貫,已到了親王庶子安家費的極限,可見秦恪在出手這方面的確相當大方。若周紅英、秦敬母子真的安分守己,拿著這些錢,儉省點,富足日子板上釘釘。只可惜,他們眼界太高,王府庶子的兩個縣公名額已經滿足不了他們,代王的承嗣之人,郡王或郡公之位,才能填滿他們的胃口。如今聽秦恪這麼一說,那還了得?沈曼與周紅英鬥法多年,後者仗代王偏心,不知給沈曼使過多少絆子。如今風水輪流轉,沈曼頓覺揚眉吐氣得很,好在她還繃得住,平靜地問:「那邊呢?反應如何?」

第六十三章 狗急跳牆

反應如何?這還用說?

代王府中最偏僻的江流軒中,周紅英的腳下一片狼藉,價格不菲的瓷器碎了滿地。錦衣華服掩不住她嚴重的狠戾,以及隱藏得極深的一抹驚慌失措。只見她指著自己的兒媳婦簡九娘,憤怒之情溢於言表:「連個孩子都照顧不好,你是怎麼做孃的?」

眉目清麗非常的簡九娘低著頭,捏著帕子,默默地聽著她的教訓,一言不發。

她知曉周紅英對自己這個嫁妝不豐,人脈不廣的兒媳婦十分不滿,但又有什麼辦法呢?正經的婆婆不在身邊,擅作主張定下婚事,將一個妾當做婆婆服侍,傳出去足以讓長安人笑掉大牙,就連昔日能玩到一起的京中貴女也不樂意再與她相處……永安侯府,聽上去倒是威風凜凜,唯有自家人清楚自家事。

精美的衣衫首飾,極盡考究的食物飲品,獨屬自己的兩進庭院……這些本該屬於侯門貴女的東西,簡九娘小的時候也許享受過,時間卻絕對不長。至少從她記事起,無論長輩還是姊妹,都為著各種東西去「爭」,甚至早早收斂起少女的嬌羞,留意起自己的姻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