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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權沒關係啊,先想辦法讓自己擁有足夠的地位,再一點點想辦法攫取權利,總比一邊往上爬一邊狠抓權容易許多,譬如思摩。他若只是一個普通的,年齡和出身都不佔優的王子,便得與他的三十多個兄弟爭搶牛馬、草場和兵士,不冒尖就搶不到、保不住好地方,冒尖了又容易被針對。哪像現在,他成了僅次於可汗的葉護,即便不刻意經營,勢力也比做王子的時候大了太多。

江柏、衛拓與裴熙皆是一樣的看法——思摩既是得利者,便不可能無害到哪去。胡人沒幾個講禮數的,老子弄死兒子,兒子砍死老子都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弱者活都活不下來,談何身處高位?

聖人見秦琬若有所思,沉吟片刻,還是問:「海陵,你有何見解?」

江柏在西域的時候見多了女子當家,聽說遙遠的異國還有女性貴族甚至國王,對聖人的舉動雖有些吃驚,卻沒什麼異議。衛拓也知秦琬見識不同尋常後宅女子,也不會說什麼,至於裴熙,那就更沒反對的必要了。

秦琬按下滿心的激動,斟酌措辭,話說得很慢,咬字卻很清晰:「風流、輕浮、玩性大、沒個正型,這些評價雖不好聽,卻無真正傷筋動骨的,都是成家立業後便能『改好』的『毛病』。倒是那句天資聰慧,身手不差,雖在諸多惡評之間,讓人不知不覺便輕忽了它,卻也深入人心。」

異族雖更看重所謂的「成年禮」和自身武力,不似漢人般對「成家立業」重視非常,卻也有種普遍的思想,對沒有家室的人,始終會帶點輕視和偏頗。

世俗的觀點便是這樣,對未婚的男人尤其寬容,無論輕浮還是好玩樂,都不是什麼大毛病,只要娶一房賢妻,好生勸誡,有了孩子後自然會懂事,至於風流那就更不算什麼,只要不寵妾滅妻就行,穆淼便是最好的例子——年輕時嬉笑怒罵,言行無忌,隨心所欲,乃是五陵年少中出了名的刺頭。如今卻成熟穩重,官至揚州總管,下一步便是登臨相位,真正位極人臣了。

江柏謹慎歸謹慎,到底年紀長,經驗豐富,也有一般長者的通病,對比自己小二三十歲的年輕人總會不自覺地看輕些。雖說真正接觸過後,他會根據對方的性格、為人和手段轉變態度,但沒見到對方之前,也免不得著了「經驗」的道。好在裴熙警醒,聖人重視,聽衛拓、秦琬這麼一說,江柏怎能不對思摩提高警惕?

遲遲不成親,可以解釋為不想受管束,也能解釋為待價而沽。真要說起來,草原上的女人,地位實在高不到哪裡去,即便性子潑辣些又如何,男人該怎麼風流還怎麼風流,尤其是思摩這等身份的,哪個女人敢對他動刀子不曾?「受管束」三字,已然將自己定位在了「懼內」的「弱者」形象上,旁人一聽,本能就有些鄙夷,再怎麼提防也不會太過用心。

話又說回來了,都羅就如許多手握大權的老人一樣,越老就越死死攥著權力不放,思摩若露出一心半點的野心,也輪不到他來做這個葉護。

聖人早早想明白了這點,見幾人都有所悟,沉聲道:「大義差人密報,的那羅可汗這幾年身子不大好,西突厥和柔然都蠢蠢欲動。若能挑動他們爭鬥自是最好不過,怕就怕異族中也有蘇、張之流,更怕大夏出了虎狼之輩!」

大家都明白,聖人口中的「虎狼之輩」不是別的,正是說他的幾個兒子,心中不由一凜。

麗竟門的存在,在場的人或多或少都聽過,眼下這等時候,誰不長眼去聯絡異族,誰就等著人頭落地吧!

那羅可汗與柔然的淵源,眾人也都清楚——突厥曾是柔然的附屬部落,飽受柔然的欺凌,那羅可汗年少氣盛的時候頂撞了柔然權貴,便被逼著學驢馬叫喊,爬行,讓柔然貴族笑夠了,這才抽了那羅五十鞭子,見他奄奄一息,才將他了放回去。僥倖撿回一條命的那羅可汗對柔然人懷恨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