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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八章 君臣之間

河東、河內二郡的郡守和折衝都尉,也是這個路數,或出身略差一點,離當地很遠的世家,或是根苗正紅的長安子弟。再往下數,比折衝都尉次一點的果毅都尉,還有當地比較重要的文官,也是本地人少,外地人多。

就不知道他們對當地的掌控怎麼樣,若是還行,倒不是不可以試試,若是不行……不管是誰,想要造反,總是要先將朝廷命官囚禁起來的。

秦恪見秦琬久久不語,便道:「要不,此事容後?待父皇醒了,咱們去問問父皇?」

聖人……並沒有反對自己的做法。

秦琬猶豫片刻,還是說:「我去查一查各郡檔案。」隨即從椅子上站起來,朝幾位宰輔鄭重行了一禮,「諸卿皆是國之重臣,時逢此事,還望諸卿助大夏一臂之力。」

這樣大的事情,確實不能一次討論就定下來,幾位宰相盤算著回去怎麼寫奏疏,怎麼整理自己的思路。總之,務必要將事情的重要性一一闡述,也好讓廣陵郡主打消這個念頭。

自古以來,只聞有造反的,哪有逼誰造反的?這是亂國之象啊!哪怕對方已經有了反意也不行!

秦琬想了一會兒,還是命人秘密請了衛拓和裴熙,見衛拓到來,她先深深行了一禮,正色道:「還望先生教我!」

衛拓知她顧慮在何處,淡然道:「此事的癥結,全在括戶。」

若不為括戶,大可不必這麼著急,非要釣魚執法,將本來可能會反叛的弘農楊氏逼到狗急跳牆。至於為什麼要這樣做,歸根到底,竟有大半是因為秦琬的仁慈之心,不忍心將括戶的重臣用完就扔。

追其因果,實在令人嗟嘆。

秦琬見衛拓對這些事情瞭如指掌,也不在他面前玩心眼,只道:「若是不括戶,再過十餘年,流民必定成災,天下無百姓可耕作之地,悉數歸於世家、鄉紳矣。」

時間不等人,覺得十幾年很長,可以慢慢來?括戶要制定政策,要因地制宜,政策推行下去還有重重阻礙,沒個年能搞定?若是聖人真出了什麼事,文官堅持三年無改父道,以全太子孝順之名,這得拖到什麼時候?

但她仔細想了一想徐密的說法,便有些踟躕,怕自己操之過急,判斷失誤,弱了中樞兵力。屆時別說變革了,能不能鎮住那些封疆大吏都難說。

到底是新官上任,驟然肩負起這麼大的一個國家,未免有點質疑自己。唯恐自己一個決策失誤,就將國家往不好的方向導。故秦琬收起了幾分自負之心,全心全意向國之重臣們求教,衛拓的意見就不可謂不重要。

衛拓見秦琬說得很認真,看得出是真心想做點實事的,沉吟片刻,便道:「古往今來的變革者,可有幾個得善終的?」

秦琬聽他這麼說,心都涼了,強撐著說:「唯管夷吾、李悝、鄒忌和申不害四人。」剩下的,譬如商鞅,譬如吳起,晁錯也算半個,至於前朝,那就更不用說了。

「管子助襄王平亂,襄王以上卿之禮相待,管子固辭不受,最後受了卞卿之禮。商鞅攻打河東,背信棄義,縱大勝亦不美。」衛拓不緊不慢地說,「吳起之死,蓋因悼王病逝;吳王之亂,起因為何?」

裴熙懶洋洋地坐在一旁,聞言便道:「聽見了麼,衛大人這可真是肺腑之言啊!」

誠然,這話也就衛拓敢說,也有足夠的地位說。

管仲輔佐齊桓公成就齊國霸主地位,但他本人對外的姿態是很謙和的,並不因為齊國成了霸主,自己是齊國的宰相,就對周王室不敬。外族攻打小國的時候,齊國還會派兵去救,甚至幫該國遷都到安全的地方,以免他們再次被劫掠。雖然齊桓公似乎沒有看上去那麼尊敬管仲,真尊敬的話,也不會沒聽管仲的遺命,最後活活餓死了。但無可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