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琬步步為營,並不是為人做嫁衣的,這也是她明明捏著魏王諸多證據,卻不想辦法揭破的原因——魏王一旦倒了,必是魯王得利。與魏王手頭沾的血案想必,魯王只是心性涼薄,雖自私了些,卻無實打實的劣跡。更莫要說魯王的表面功夫做得實在出色,哪怕是王府的奴僕,也無盛氣凌人之輩,即便對三教九流都能耐著性子。若不是他先前太想贏魏王,使了昏招,將孝子置於死地,犯了聖人忌諱,也不至於讓魏王撿了便宜。
「這件事,你做得很對!我得好好想想,你該對連慕怎麼說。」秦琬心緒激盪,明白此事十分關鍵,何況對常青敏銳的直覺,以及他請教自己的態度都很滿意,明白自己已經徹底收服了對方,極是高興,「若你生在富貴之家,必定出人頭地!寒門雖艱難些,若我能得償所願,大朝會上,絕對少不了你的一席之地!」
她一向謹言慎行,卻說到做到,正因為如此,這句話才更顯份量,重逾千斤。
常青做夢也沒想到自己這個手染鮮血,背主另投之人,竟還有生活在陽光下的一天,明明是錚錚鐵漢,眼眶卻不自覺地紅了。
作者有話要說:喵,今天的第一更,不要說我劇情慢啦!幾件大事是交替進行的,不能讓任何人撿便宜,尤其是魯王。還有就是蘇家的問題,不要覺得秦琬憋屈啦,想想幾年的忍耐就能換來至高無上的地位,非常划算!
第二百七十七章 平步青雲
早在很小的時候,秦琬就從趙肅身上認識到,出身寒門的人若有一顆進取心,比什麼都可怕。哪怕在逆境中,他們也會孜孜不倦地尋找出路,要是誰敢阻礙他們的前程,更不用說,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只是……
秦琬雖對自身的判斷頗為自信,卻也不敢全信,她未與連慕相處過,不好斷言對方的品行。常青對魏王的背叛又是必須要徹底遮掩的秘密,若是判斷失誤,必定滿盤皆輸。故她揣摩片刻,將連慕可能的做法都考慮到了,明知只要吐露一二實情,甚至給點暗示,連慕八成要上鉤,仍選擇謹慎為主,便道:「連慕是個聰明人,你無需暗示任何,只要露出一兩分憐憫之意,他若有意,必會步步試探於你。」
想到這裡,秦琬停了停,方道:「你若有時間,也可留神觀察他平日的言行舉止,報到我這裡來。」她得留神看看,才能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走。
常青領命而去,秦琬思索了一會兒,問陳妙:「旭之有沒有說何時過來?」
陳妙回道:「裴郎君說最遲不過申時正,便會來為縣主踐行。」
「這樣啊!」秦琬算了算時間,飲了一盞茶,方平復心情,說,「阿妙,你說魏王和魯王,哪個更難應付。」
「奪嫡的王爺,哪個都難應付。不過是魏王沖在最前,受了諸王的矚目,方容易針對些罷了。」陳妙如是說,「您要對付魏王,也不能讓魯王得逞。莫要看魯王現在為了拉攏殿下,什麼招都能使出來,身段低得不能再低。真讓他登了基,想到殿下一度給他的冷遇,哪怕不翻舊帳,也不會給殿下好臉色看。」
他說的雖然直白,甚至有些粗糙,卻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試想一下,蘇彧若是死了,異國要秦琬和親,魯王拿自己的庶長女替了秦琬,固然能得到秦恪的感激和全力支援,可若是魯王登基了呢?如此一來,他的庶長女可就成了實打實的大公主,堂堂大夏皇室公主竟和親異域,魯王的臉上能好看?這等時候,他就不會想到自己當年是怎麼求著長兄幫忙,又是如何拿不喜歡的庶長女換得美名,只會覺得長兄逼人太甚,對秦恪心懷芥蒂,甚至生出怨恨。
秦琬輕輕頜首,正要說什麼,裴熙已然來了,但見他滿臉不快,竟有幾分鬱鬱的味道:「你去了蘇家,一攤子事攬在身上,我也偷不得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