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麼一說,秦恪也覺得是這麼個道理,看看時辰,還未到用膳的時候,卻又有點餓了。張華機敏無比,立刻命人上些點心。
秦琬見宮人呈上幾串由銀簽串著,顏色各異的丸子,幾碟精美至極的點心,另外一疊則是蓬鬆的麵皮裡裹著名喚「奶油」的東西,還有一杯奶凍,不由笑了起來:「這又是什麼?」
聽見她問,不用別的宮人來獻殷勤,張華已道:「回殿下,房陵公主喚點心為『泡芙』,奶凍為『雙皮奶』。」
「這種奇奇怪怪,看不出典故,也無甚美感的名字,也只有她會起。」秦恪掂了一個泡芙,嘗了一口,才說,「還行。」
自打喬睿成為皇子的老師後,房陵公主秦綺知宮中不得自主,就連主子都有被忽視的,何況臣子?她心疼夫婿,總要給他備些點心充飢,又知他喜歡吃甜的,但大夏的點心大部分都是鹹的,便將前世的好東西給鼓搗了出來,放在小籃子裡,讓他帶去。
這些吃食,本來是不能給皇子吃的,甚至連帶都不能帶進宮。可誰讓喬睿是駙馬,又是皇子師呢?負責檢查的侍衛宮人誰也不敢得罪他,索性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又架不住兩位皇子喜歡他。時常跑去喬睿暫住的地方尋他,順口嘗了嘗,便纏著也要。
秦綺正愁沒有討好皇子的機會,聽見皇子喜歡吃她做的東西,自然使盡了渾身解數。說來也怪,頂尖的御廚縱是依葫蘆畫瓢做了同樣的東西,兩位皇子也不是特別買帳,獨獨喜歡這一口。
沈曼早就對秦綺沒了半點好感,對她這種自願折節做廚孃的行為一點干涉的意思都沒有,反正御廚學會了之後呈上來,她吃得覺得還可以,權當秦綺還那麼點用處,能研發新菜色,比閒人廢物好一點點。秦琬壓根不理會這些瑣事,秦恪素來不注意這些,李賢妃和常山公主秦織倒是想管,勸了幾次,也沒用,只能聽之任之了。
秦琬見泡芙顏色清亮,味道濃鬱,本也想嘗一個試試。但她很早以前就養成習慣,絕不吃沒有人試吃過的東西,尤其是點心,幾乎是不碰的。故她端起奶,用勺子輕輕攪了幾下,並沒有吃的意思,反倒是笑了笑,剛要對父親說什麼,好轉移他的注意力,就見秦恪面色發青,捂著喉嚨,倒了下去。
眾人大驚失色,秦琬霍地站起,來到父親身邊,二話不說,手指伸到父親嘴裡,同時猛拍他的背,迭聲喊:「吐出來,快吐出來!」然後是一連串的命令,沒有半分猶豫,「張華,立刻封鎖宮殿,喊太醫來,將皇后娘娘請過來!另外,讓陳玄和常青封鎖九門,任何人不得妄動,令蕭譽鎮守好玄武門,傳信沈淮,召諸位宰輔至含元殿!」
來得及麼?還來得及麼?
秦琬不顧髒汙,見父親嘔出了一些穢物,這才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的心不能亂。
短暫的慌張之後,秦琬已經冷靜了下來,所以,她的下一句話就是:「傳我手令,宮中諸人,但凡有離開自己的位置,殺無赦!若有不合時宜的面孔出現,可以先斬後奏,我恕他們無罪!若有亂兵闖入,常青守宮,陳玄清剿,賜他們便宜行事之權。」
短短几句話,血腥之氣已撲鼻而來。
「太醫?」魯王極為吃驚,那本是見血封喉的毒藥,一點點粉末就價值千金,只要入了口,沒有不死的道理,為什麼秦恪竟沒有死,反倒是請太醫?
倘若秦恪真的死了,宮中應當立刻封鎖訊息,控制局勢,好在下一任皇帝成功登基前,不出任何亂子。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急急忙忙地請太醫,就連封鎖訊息都放在了第二位。
關鍵時刻,臨淄郡公最為冷靜:「父王,開弓沒有回頭箭!」
魯王狠狠點頭,高聲道:「陛下已經駕崩,皇后與江都公主為一己私慾,秘不發喪,妄圖顛倒陰陽!本王身為先帝之子,陛下親弟,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