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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宮口順利地開到了五指後,很久都沒有任何進展。

人聲裡頭藏著銅壺滴漏的聲音,轉眼又要天明,寧姝雅已經被似是永無止境的疼痛折磨到不成樣子,整個人如同被從水裡撈出來一樣,疲乏、絕望又狼狽。

「月棠,你說外頭能勝嗎?我還能看見大軍凱旋嗎?」

尋月棠淚水漣漣地蹲在寧姝雅的床頭,緊緊攥著她的手,「你不要怕,這才過了幾久,我見過生了三天三夜的,到最後也是母子平安。三哥答應我,一定會勝利歸來,你和孩子,都能見到凱旋。你信我,莫怕,真的莫怕。」

又幾個時辰的折磨,宮口開全時到了第二日的午後。

寧姝雅此刻,已經暈過去、又被掐醒四次,完全力竭。

穩婆心裡也直打鼓,按說這第二胎了,孩子又不大,胎位也正,萬不至於如此難生,怎就折騰了這樣久?

最要命的是,如今宮口開全,產婦沒了氣力,一直拿參湯吊著,也續不上勁兒了,這可如何是好。

兩個產婆對了對眼神,一道著力分開其雙腿,嘴上不住地給寧姝雅鼓勁:「大娘子,再加把勁,已看見孩子的頭髮了,烏黑的。」

寧姝雅用力睜了睜眼,「婆婆,我實在無了氣力」

尋月棠也急,可人慌無智,反而半天想不起辦法。好久,她才除鞋上床,又找了個小丫頭與她一道跪在寧姝雅腳邊,抬起她腿壓在二人的肚子上,助她用力,「姝雅,再努努力。」

此法奏效,天將黑時,寧姝雅生下了她第二個兒子。

許家大爺為其取名為「定凱」,涼州北征大軍必定凱旋。

尋月棠陪著熬了一宿,這時也終於可以身退,出產房時,她忍不住想:這就是邊城,一個被籠在戰火陰影下百年的地方。

城門關後,物資漸漸緊乏,從壅城至涼州,多少個女子也如姝雅一樣,正在產床上掙扎,生死一線,經歷一生中至關重要又危險的時刻呢?

戰火烽煙之下,又有多少個老母卷睫盼子,多少個新婦又上翠樓,多少個嬌兒囈語喚父?

後方已是如此艱難,前線呢?三哥他們,可還好嗎?

她輕輕嘆了口氣,希望三哥此戰,一定要勝啊。

邁步出府,就看見等在外頭的小谷,見她出來往後瞧了瞧,問道:「月棠姑娘,我們姑娘沒與你在一處?」

尋月棠搖頭,「我在許府呆了兩日,並未見妙言。」

「壞了,」小谷一拍大腿,將妙言的說辭說與了尋月棠聽。

「小谷你別急,我與你一同去尋找妙言。」

謝灃走時,曾與尋月棠囑咐過,如有事,盡可找守城老將趙晉。尋月棠帶著小谷借了十來人的衛兵,在城裡到處尋。

一直尋到第二日清晨,都沒有什麼發現。最後還是一個衛兵建議,或可去問問幾輪之前值守城門的將士。

「您說那個姑娘啊,小的記得清楚,她手上拿著林將軍的令牌,趕在城門封閉前出了城。」

已兩天兩夜沒閤眼的尋月棠,聽完這句,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再醒來已在尋府,小谷在旁邊抽抽搭搭地哭:「月棠姑娘,可以派人送信給林將軍求援嗎?我們姑娘一個人出城作甚?必定是被人擄了去啊。」

尋月棠撐著虛弱的身子坐起,冷然道:「此話休要再講,否則莫怪我翻臉。」

她又何嘗不擔心妙言?只是,二軍交戰之際,容不得絲毫差池。

後方沒有訊息,對前線來說,就是最好的訊息。

與此同時,早早就被壅城斥候發現的一隊敵軍也前進到了城外烏提部落,正是從垂靈塞落荒而逃的桑布與其三千輕騎。

桑布在一開始就知涼州大軍若不分路,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