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的陸淮安。
老爺子手裡握著陸氏的生殺大權,所有的晚輩在他面前都是循規蹈矩絲毫不敢逾越界限,就連最受器重的陸淮安,也依然是步步維艱。
他那樣隱忍淡漠的人,竟然能當著爺爺的面,毫不掩飾自己的憤怒和戾氣。
是誰說這輩子都不會多看林初一眼?
是誰說對林初只有厭惡的情緒?
是誰說……永遠都不會愛上林初?
————
“淮安,你先停下來,給明川幾分鐘解釋的時間,放心,我不會偏袒任何一個人。”
從陸淮安踏進這個房間開始,就沒有說過一個字。
哪怕那幾乎能毀滅他的怒氣在胸腔裡熊熊燃燒,稜角分明的五官也沒有一絲一毫多餘的情緒,冷漠的面部弧線彷彿能浸出冰涼的水。
最後一拳揮到陸明川臉上,凌厲的目光便再也沒有看他一眼。
轉身,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披在縮在角落渾身都在發抖的女孩身上,連帶著被褥一起,把她抱進裡間。
即使房間裡開著暖氣,她的手卻涼的像冰塊一樣。
林初聽著陸淮安給陸軍打電話給她買衣物送過來,像個木頭人,一點反應都沒有。
陸淮安身上暗黑的戾氣彷彿在短短的幾分鐘內褪去,鷹眸恢復了慣有的沉靜,只是內底的冰凌依然在往周圍蔓延。
大手撫著女孩的頭髮,低沉著嗓音安撫,“沒事了,等陸軍把衣服送過來,我就帶你回家。”
林初不知道應該怎麼解釋。
那扇門開啟後,陸明川身體裡藏著的野獸就釋放了出來,她所有的掙扎都被壓制,陸淮安壓在身上的陸明川摔到地板上之前,對方的唇就落在她的脖頸。
不著寸率,面板上蔓延著青青紫紫的曖昧痕跡。
這樣的場面,什麼樣的解釋都很蒼白。
在陸淮安起身的時候,她抬手攥緊了他襯衣的下襬,慢慢抬起頭,蒼白的唇瓣動了動,聲音嘶啞,彷彿是劃破喉嚨帶著血絲擠出來的,“……我沒……沒有……”
沒有什麼?
沒有跟陸明川上床嗎?
林初忽然就說不下去了,這樣的話,不會有人信吧。
陸淮安低頭凝著那雙含著晶瑩的淚珠,但依然明亮的眼眸,心臟忽然湧出一陣陣蝕骨的疼痛。
低沉的嗓音浸著暗啞,“我知道。”
他俯下身,想去去親吻女孩的唇角給予安撫,但她卻彷彿遇到了洪水猛獸一般避開了。
幽暗的黑眸沉了沉。
陸淮安沒有繼續,只是把披在女孩身上的西裝外套攏了攏。
邁開腳步的同時,潛藏在身體裡的冷漠開始往外滲透。
……
陸明川從來都不穿換下的衣服,這個套房也只是他暫時休息的地方而已,沒有備用的衣服。
但老爺子在場,他必然不能赤果著上半身。
去浴室簡單的整理,穿上架子上放著的浴袍,再洗去嘴角的血漬。
口腔裡血腥的味道已經蔓延到了喉嚨裡,漱口之後吐出來的水都是鮮紅色。
嘖嘖嘖,看來四弟還真是挺生氣的。
來開浴室的門,走到空著的椅子上坐著,抱歉的開口說道,“爺爺,淮安,對不起,今天的事是我喝多了,跟小初沒有關係。”
他話裡的意思,就是已經發生了什麼。
房間裡旖糜的氣息已經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濃烈的菸草味道。
抽菸的人,是威嚴的陸老爺子。
陸淮安坐在沙發上,黑色西裝褲包裹著的長腿交疊著,擦的鋥亮的皮鞋反射著光亮,襯衣的袖口因為幾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