驢踢了嗎?
比起沈之媚的氣憤,南澤就顯得沉穩淡定的多,眉目無波無瀾,“多長時間了?”
南灣抿了抿唇,低聲說,“三個多月,剛剛檢查過了,所有指標都很正常。”
南澤看她一眼,然後緩緩把襯衣袖口挽到手肘,低沉著嗓音教訓,“你這麼多年的醫白學了?不知道前三個月最容易發生意外?什麼地方都敢去,沒輕沒重。”
南灣低著頭沒說話。
如果不是你老婆被抽中,我用得著跑著一趟嗎?
當然,這話南灣只敢在心裡想想,長兄如父,她在三哥面前,一個‘慫’字都不夠形容。
可是,如果三哥沒有甦醒,如果沈之媚沒有被抽中下鄉,如果她沒有去那戶老奶奶家,昨天的生死瞬間就都不會有。
她也不會那麼清晰堅定的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
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
“好啦,灣灣自己心裡有數,你別這麼兇,”沈之媚想起自己四年前也瞞過她,就很大度的不再追究。
巴掌大的小臉在男人胸膛前蹭了蹭,眉眼彎彎,笑意淺淺,“你等我一會兒,我去給主治醫生打個招呼,然後就可以回家了。”
南澤沉靜的黑眸裡蓄起溫和,“嗯。”
該知道的事情,早晚都會知道。
門被帶上,南灣知道沈之媚把空間留給了她,所以也不拐彎抹角,“哥,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姜小曼給南承智帶了這麼大的一頂綠帽子,竟然還能安安穩穩的隱瞞了二十八年,原來,南承智年輕的時候就已經糊塗到這種地步了。
站在窗前的南澤,投在地板上的影子被拉得細長,半張臉沐浴在橙色的落日餘暉,半張臉隱著陰影裡。
諱莫如深。
“很早,”薄唇輕啟,嗓音低沉,介於溫和和淡漠之間,“照顧好自己和肚子裡的孩子,剩下的都交給我。”
男人之間的事情,只能用男人的手段解決。
坐在沙發上的南灣怔怔的看著南澤,好一會兒,才喃喃開口,“哥,你們不會有事的,是麼?”
她說的,是‘你們’。
南澤轉身,冷峻堅毅的五官此時是溫和的,走到南灣面前,俯身,像小時候一樣,摸了摸她的頭髮,“放心,三哥不會丟下你。”
————
從上車開始,一直到走進臥室,南灣都是恍惚的。
在三哥出車禍之前,南懷煜偶爾會抽風去學校宿舍堵她,雖然多少都有所收斂,但會避開所有人的視線,在她耳畔說著那些惡劣的話。
他們彼此厭惡,讓對方不痛快,自己就痛快了。
每一次,南懷煜看著因為自己的一句話就渾身僵硬的南灣,覺得格外有趣,似乎是上了癮,從高中到大學。
即使後來南灣已經免疫了,他依舊樂此不疲。
沈之媚曾經不只一次暗示過,但她從未多加揣測,現在仔細回想,都有蹤跡可尋。
青城上流社會的人基本都知道,當時姜小曼是大著肚子找上門的,南承智婚內出軌是不爭的事實。
姜小曼年輕的時候確實是有幾分姿色,但是,南承智怎麼可能那麼好糊弄……
腦子裡太雜亂,南灣洗澡的時間比平時多了半個鐘頭。
吹乾頭髮後他都沒有回來,留了盞壁燈上床睡覺。
……
南灣是背對著門的方向睡的,在半夢半醒之間,隱約感覺到了窸窸窣窣的動靜,不知道過了多久,身子被攬入一個帶著溼意的懷抱。
慕瑾桓的動作很輕,懷裡小女人只是嚶嚀了一聲,在臂彎裡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就又睡了過去。
俊臉溫和,唇角帶起一抹寵